完全看清这张熟悉至极的面容时,元幼杉一瞬间崩了弦,就这么呆愣愣看着。
似乎是因为她的目光太直白、太火热,那青年本就涨红的脸直接红到了脖颈,脊背不自觉挺得笔直;
饶是已经尽力克制了,可那一双眼眸也太亮、太欣喜,像只摇头晃脑的大金毛。
若不是他还在装模作样,恐怕现在已经要晃尾巴了。
“哎呦,丫头怎么哭了,你小子谁啊”
病房里的其他人正偷瞧着呢,谁成想那姑娘呆愣愣得,眼泪就流出来了,隔壁床的大娘顿时想歪了。
而站在病房外和元幼杉大眼瞪小眼的,就是祁邪。
自打他把人从废墟里刨出来后,就一直失魂落魄的。
尽管他告诉自己梦里的都是假的,可有一个肯定的声音一直在他脑海回荡那个女孩儿就是自己梦里的神仙姐姐。
她来到现实里了。
连续工作了24小时后,队长给他放了个假让他回去眯一会儿,可他睡不着,连夜跑到了医疗所。
就这么在医疗所的大厅坐着眯了一夜。
现在好不容易有点时间歇一歇、喘口气,心里的激动趋势着祁邪马不停蹄,再次跑到了医疗所;
哪怕不见面,只是在大厅里呆一呆,他都觉得很高兴。
谁知道刚来,昨天值班把元幼杉送到医疗所的护士告诉他昨天你来看的那个姑娘家里来人了,听说要把她接走养病呢。
祁邪当时就呆住了,“接走”
'是啊,好像是她家里的亲戚吧,听说她这边已经没家人了,不跟着亲戚走暂时也没地方住
祁邪说不出当时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他像是从喜悦陡然坠入了地狱,本就一夜劳累没合眼,眼前发黑差点晃了神。
护士的声音还在道你不去看看她吗
祁邪心中苦笑。
自己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去看她
难道过去了要告诉她,我经常在梦里梦到你,喜欢上了梦里的你,恐怕自己会被当成流氓和精神病抓起来吧。
可如果不见,以后她要是和亲戚离开了吉山这个伤心地,自己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就在祁邪觉得天都塌了的时候,一位医生忽然过来喊自己,说她愿意见见自己;
一直到走到病房门口,祁邪的心都像是高高悬挂在空中,又紧张又激动。
他怕自己相貌不是她喜欢的款式,怕自己一身风尘仆仆不够干净,怕自己不够稳重让她不喜
他做了无数建设,在真正看到她清醒的样子和眼睛,所有的紧张都像是被一张大手抚平。
那一刻祁邪告诉自己,就是她。
可自认为已经够稳重了的祁邪,怎么也想不到一见面,人家姑娘就哭了。
登时他脸都白了。
自己长得就这么难看不应该啊
他奶奶和母亲不是天天吹嘘他生得多帅,难道都是骗自己的
病床的元幼杉抬手擦了把眼泪,心里又酸又涩,“没事,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