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像这种执念是给人办冥离婚的月老庙,我也是第一次遇见啊”
做史官真好,记录的东西多了,什么事都能碰到。
这其中,某人的缘故也是功不可没。
凌霜魂感慨道“小言,你可能真的有些龟卜天赋在身上下次,我们还一起出门。”
言落月“”
反思一下,你礼貌吗
就在一龟一鹤险些又要掐起来的当口,那凄幽的声音,再次于月老庙内凭空出现。
它似乎并不在在意凌霜魂把自己的来历扒了个底朝天,只是一个劲儿地催促他们,让三人快快开始冥婚仪式。
“等不了啦不想等啦等不了啦不想等啦”
声音传入耳膜,引发大脑震颤起一阵微微的晕眩。
与此同时,庙宇内银光闪烁,控制位置的阵法被不断激活,让整座月老庙颠簸得像是一艘航行中的大船。
言落月闭上眼睛,按了按耳根“执念能强大成这个模样,也是少见。”
在学堂里,也曾有先生讲述过执念相关的知识。
但按照冯小圆的说法,普通执念并无伤害能力。
它只能令人似有所感,或是加强心中本来就有的念头。最多最多,也就是托个梦而已。
至于额外浓烈的执念,则会侵入神识,类似于民间传说中的“鬼上身”。
但这座月老庙,天知道它是怎么和这些阵法产生联系的
言落月只听说过执念可以夺舍肉身,还没听说过执念能夺舍阵法呢
“小言,别纠结了。”凌霜魂苦笑一声,劝说道,“在今天之前,也没谁能想到,月老庙还负责拆婚啊。”
丹顶鹤亮出翅膀维持平衡,在波动的庙宇里,他如一张迎风的白帆般展开身体。
凌霜魂扬声道“冥离婚仪式罢了,不必催促,我们这就办”
半炷香后,月老庙的执念方收到信号,收起了颠簸抖动的神通。
“现在就开始”那声音阴沉地威胁道。
凌霜魂从纸人手里接过喜袍,双手一抖,露出血迹斑斑的绸缎衣料,分别递给言落月和巫满霜。
“你们先披上袍子,暂且忍一小会儿。”
这破庙既能随意更改他们站立的位置,又有凌厉的阵法作为守卫,甚至还不惧怕巫满霜的毒性。
在没有做好鱼死网破的最终准备之前,还是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皱着眉头披上喜袍,言落月悄声问道“冥离婚仪式,你会主持吗”
看看衣衫上的斑斑血迹,言落月心中很是怀疑之前那些穿上这件衣服的人,是否因为错将“冥离婚仪式”办为“冥婚”,才会遭逢不幸。
但这习俗实在太冷僻了。
若不是他们小队里有小凌史官,谁能猜出世上还有这么完犊子的民俗啊
凌霜魂硬着头皮苦笑一声“伯祖父的记载只有三行字我试着编一编吧。”
他仰头看向高悬的房梁,语气渐渐沉静下来
“它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我们三个懂行的人,总不会因为一点小错就把我们怎么样的。”
言落月和巫满霜各自披上红衣。
他们三人围成一个三角形,背心向里,警惕地观察着庙宇中的动静。
见言落月和巫满霜穿好喜袍,两个被巫满霜撕去面孔的纸人越众而出。
它们用黑洞洞的面孔“对视”一眼,然后分别爬进两付敞开的滑盖棺材里。
与此同时,一声极其细小的“啪”音,在空气中响起。
“”
巫满霜眼睛上蒙着白纱,无法跟人交换眼神。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和言落月碰了碰肩。
凌霜魂站立的方位背对着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