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音视线重新回到她身上,姜夫人掩下愁苦,接着道
“宴小姐,我也曾有过你这样的念头,可世家就是如此,就算位极人臣,也会有太多的不得已。”
“我信他。”宴音只答了这一句。
“纵使他当真不愿,也多得是人逼他,上下的人或赐或送,再则,早有言色衰而爱弛,宴小姐,你这容色能存几年”
姜夫人将话摊开了讲,其实以她的身份,实在不必与宴音讲太多,她能不能嫁入姜家都说不准,但既然是儿子心上之人,她也愿和颜悦色一些。
况且,也是姜老夫人驱赶她来的
可宴音早已油盐不入,决然说道“若我看错了人,宴音也唯有吞下苦果。”
这有何止是看对看错的问题,可姜夫人看她目色灼灼,终是叹了口气,转身回去了。
“宴音恭送夫人。”她尚未忘了礼节。
看着姜夫人远走的背影,宴音的心情有些低沉了下来。
苏合香近,暖气洒在宴音耳畔“我是不会让你吞什么苦果的。”
宴音吓了一跳,忙直起身子,撞到了姜负雪的肩膀。
“地上滑,小心。”他稳住她的手臂。
“老夫人今日非支我去城外佛寺为她求符,我紧赶慢赶总算回来了,可受了为难”
他携风带雪奔忙回来,就怕宴音受了委屈,但一看她神色,似是还好。
“我说了我很厉害的,今天一点事也没有。”宴音注意到他那双骨节漂亮的手冻得通红,忙从暖袖里抽出一只手去拉他。
姜负雪笑着让开“别凉着你,走吧,我送你回家。”
宴音非要去拉,姜负雪拿她没办法,搓热了才让她动,二人就这么大剌剌十指紧扣出了府去,都是不怕事的性子。
“对了,我爹说想见一见你”她说出这句时羞得,声音也几乎要听不见。
姜负雪却听清了,未料到宴音这么早便说了,喜得鼻尖轻蹭她的额角。
又低头看看自己穿的月白松纹锦袍,问道“我现下这身可还妥当”
“妥当妥当,你穿什么都好看。”宴音小嘴抹了蜜一般。
姜负雪却一眼将她看穿,轻点她高翘的鼻子“这么想讨我开心,可是在姜家做了什么坏事”
“我稍稍顶撞了下姜老夫人,你回去的时候要小心点啊。”她说话时还偷觑他的脸色。
姜负雪闻言果然皱了皱眉“祖母当是做了极过分的事,我替祖母乞罪。”
宴音忙摆手“我也是冲动了,本就是高攀,”
他轻捏她的手“你不是高攀,以后我会护好你的。”
宴音见他说这话时神色认真,雪冻的一样俏脸禁不住微红,抿嘴笑着点头。
姜负雪在宴府书房,宴荣安再与他出来时,满心满眼里都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