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姜家公子相貌隽丽,文采斐然,人也亲和,瞧着是实心爱护宴音的。
宴荣安眼里倒没有什么门第高低,他闺女喜欢就行,实在门第太高成不了,也可以多留几年,伤心一阵再换喜欢的就是了。
次年柳絮将飘之时,各地举人齐聚京城,姜负雪也下场参加了会试。
会试最后一日,宴音让周叔驱着马车,找了僻静处在试院外静静候着。
姜负雪一出来就被姜家的人围住了,人人嘘寒问暖的。
她远远看着姜负雪精神尚好,就悄悄回去了。
又过了一月,杏花开放之时,会试放榜,姜负雪是第一名会元。
宴音本也知道他前世就是三元及第,但周叔看了榜回来说时,她还是忍不住替他开心。
在姜负雪看来更是不会有意外,他已经考过一遭,题目都已谙熟,做过权相,写的文章也比前世更好,高中实在是板上钉钉的事。
宴荣安也与有荣焉的模样,大赞准女婿是文曲星下凡,总之能让女儿高兴的话,他也乐意多说说。
又一月,殿试,姜负雪殿前对答如流,出口成章,其政见得宣武帝大赞钦点其为今科状元。
姜负雪甚是谦卑,只道行出于宣武帝,言出于门生口,行在言先,是陛下圣明,才成了他今日的锦绣文章。
这马屁拍得风雅舒适,宣武帝是肉眼可见地欣喜,又问新科状元可曾娶妻,他以前晓得这是刑部尚书嫡子,姜家命好啊,人才是一个一个地出。
宣武帝也不过一问,知道姜家早对他的亲事有安排,只等他推脱了就是。
却没想到状元郎当真了,一撩开衣摆跪下“草民确有一心上人,乃詹事府主簿宴大人之女,伏乞陛下赐婚。”
皇帝没料到他当真跪地请旨,要娶的还是小小主簿之女。
姜家世阀贵戚,到今朝更是声势渐大,京中与其有姻亲的达官公卿更是不少,帝王不可能没有忌惮。
如今正好,姜负雪是嫡系子弟,他不与高门联姻无异于自断臂膀。姜家或后宫纵使有意见,即使他将来后悔,也与他这乐于成人之美的帝王并无干系。
宣武帝笑道“状元郎是人中龙凤,又钟情于一人,这段难得的佳话朕倒是沾光了,若不赐婚岂不是显得不识抬举状元郎快快起身,这便换衣传胪,骑马游街去吧。”
应公公应“是”,就拟旨去了。
姜负雪大喜,起身再次拜谢圣上,这才随今科诸进士更衣去了。
金銮殿至阁门之外,高声传呼着进士的名次,给每一个大靖朝未来栋梁的脸上增光添彩,但其中最打眼的自然还是状元郎。
有些进士未曾学过骑马,踉踉跄跄上了马去,得由人牵着方能前行,反观姜负雪,头顶金花乌纱帽,面如冠玉,恍若神人,一身大红袍穿在身上玉树临风,气势不凡,从容坐在骏马之上,叫人心折。
街道两旁沾满了人,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他身上,姜负雪只含笑不时点头,视线不时找寻着宴音的身影。
有临街酒肆楼阁中的姑娘,看到状元郎那张俊俏的脸,和通身的风姿举止,皆是俏红了一张脸,手帕子更不要银子一样掷了下来。
有些帕子落到了他身上,又飘到了马蹄下去,叫佳人们纷纷哀怨郎心如铁。
宴音自然也在酒肆二楼瞧着热闹,姜负雪不出所料见到了她,唇角勾起了笑意,宴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眸光灿灿,举着帕子悄悄挥了挥。
他看见了,他还笑着点头宴音心里甜得不行。
少年鲜衣怒马,春风轻抚玉颜,宴音在心里不住地感叹,他可真好看啊,这么好看的人是她的了,想想就让人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