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自己忤逆了姜家长辈的意思,来日他后悔了,自己阻碍了他原本亨达的仕途,怎么会落得好下场。
那些温柔的承诺全是剧毒,姜负雪面皮虚假至此,自己又会在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死掉
她不能嫁给这样的人她不能嫁给姜负雪
宴音踉跄着起身,踩到了裙角,又狠狠摔了下去,膝盖痛麻了一片,她咬牙起身,手刚仍有门扉,外头喜庆的锣鼓唢呐又吹起一轮。
不,这样是跑不出去的。
宴音收回了手,一瘸一拐地往窗户去,便是拼了半条命,她也要逃开这个人渣
真相的冲击太过震撼,她已想不得其他,身后仿若有洪水猛兽在追。
霍南疏重新拉起缰绳,意欲转身离去,那扇紧闭的窗户突然啪地打开了。
竟是宴音有些狼狈的样子,本该是新嫁娘的她,妆容残败,发丝散乱。
二人目光不期然地相撞,俱是一愣。
反应过来时,霍南疏不自觉地低头,又意识到她是出了什么变故,仰头再看来,藏着些自己也觉察不到的小心翼翼。
看见那人墨黑的眸子,宴音眸中泪水却又忍不住滚落了下来。
她穿着鸳鸯绣鞋踩上了窗棂,霍南疏察觉到她欲要跳窗的动作,忙下马跃上墙头。
知道他一定会接住自己,和从前的两次一样,她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
霍南疏接住了那穿着红嫁衣的姑娘,看着她有些落魄的模样,傻傻地不知道现在要怎么办。
“带我走带我走”她推着他,哭得满脸是泪。
闻言,霍南疏黑眸闪动,接着便毫不犹豫地跃下院墙,抱着她翻身上了马。
单臂拉起缰绳,骏马长嘶一声,朝城门的方向飞驰而去。
宴音抱紧他的腰,将脸埋住,听见了他同样急促的心跳。
火红的嫁衣张扬而醒目,霍南疏脱下外衣将她紧紧盖住,不让任何人瞧见。
不是他抢的,是她自愿跟他走,不管如何,他不会再放手。
思及此,少年心底一片滚烫,收紧手臂将人稳稳揽在怀中。
姜家正门大开,红绸挂了一整条长街,排场也算盛大。即使不喜这小官之女,但是圣上赐下的圣旨,姜家也不好太下宴家的脸。
姜负雪穿上大红喜袍,步履轻快,比之登科那日还要意气风发许多。从来在人前秉节持重的公子,心底头一次有些着急难耐。
两世之约,终成眷属。他终于可以执着她的手一同叩拜宗祠。
一整日,姜负雪面前平和待客,心中却都在顾念远在宴府的意中人。
来贺的有些同窗好友,见他这模样,也忍不住上前调笑“姜兄莫急,那美娇娘左右今晚已是你的了。”
姜负雪在这样的日子里,对于他们的嬉笑也不再无动于衷,只是淡笑着请他们放过,但那眉间的喜意,任谁都知道,姜家公子对那宴家小姐有多满意。
这不痛不痒的回话让他们更加嚣张,纷纷起哄要他喝酒,再作几首催妆诗,以备去接新娘子的时候作不出来。
眼见得迎亲的吉时快到,姜负雪连连推拒,抬脚就要往外走,又被好一通笑话这新郎官着急。
霜败在一片喜庆的颜色中穿着白衣出现在了他身边,神色十分不对。
姜负雪见了,收起了笑意,走到无人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