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幽幽一笑,“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秦栘头顶警铃大作,“你这人,怎言而无信”
“你骗我在先,还怪我无信”
秦栘苦着脸,已经悲催地在想,是现在就让大秦锐士把他救走,还是稍安勿躁想个说辞应付章午。
章平从恶仆手里接过钱袋,数了二十个大钱,“你虽骗我,但我说话一向是算数的,你去兴和里周家作坊,给我买一块甜糕回来,我就让他和你一起走。”
“那说定了。”
秦栘顾不得多想,跑趟路而已,总比留在这里碰见熟人,被拆穿马甲,当场社死强。
他出了废宅,路上问了三个人,跟今天值班的大秦锐士聊了一个时辰的天,走了十好几里路才找到章平所说的兴和里。
周家作坊生意果然很好,买糕的小孩子排了长长一队,蒸糕上面扑满果脯和饴糖,应是又好看又好吃的。
秦栘问同来的大秦锐士,“你吃吗”路上闲聊已问了姓名,知晓他叫管硕。
汉子涨红了脸,连连摇头,“少君,属下不吃。”
秦栘失望地站在队里,心想,要是狐仲在这里,一定早就开始流口水了。
他想给小妹买一块回去,但他没有钱,堂堂秦国太子,一个零花钱也没有,上次倒是从章邯那里挣了两把铜钱,可出门走得急,忘了带,好想微信支付宝。
他不甘心,又问,“陈婴他也不吃吗”
陈婴是今日当值的另一个黑鹰锐士,离开废宅前,他交代陈婴守在附近,看好茅焦。
管硕还是摇头,“他也不吃的。”
秦栘点点头,“哦。”过道狭窄,周围都是小孩子,他见对方挤在中间着实不自在,开口吩咐,“你去里门处等我,我买完就过去。”
管硕斟酌一瞬,应声而去,他方才已仔细查探过,周围并无异常。
排在前头的小豆丁买到热糕,呼朋引伴,笑闹走开,很快排到秦栘。
买糕花了一个钱,坊主给切了超大一块。
他刚把糕拿到手,旁边忽然跳出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举着手里的糕怒斥坊主,“坊主何其不公也同是一个钱,为何他的这样大,我的这样小”
秦栘回头一瞧,对方那块果然比他小了近三分之一,本来也没什么可高兴的,但听少年气冲冲这么一说,就好像去食堂打饭,阿姨多给两块肉一样,顿时一种被偏爱的幸福悄悄化入心田。
他冲坊主甜甜一笑,不耐烦地回头瞅那少年,“一块要是不够,你不能再买一块么,你看着也不缺钱呐”
少年拧紧秀气的双眉,格外着恼,“非理也同是一个钱买的,你的为何比我多”
“好好说话成不成,谁非礼你”
“咸阳市中,公平买卖,岂能这般厚此薄彼”
坊主也没想到这小郎君会如此较真,今日蒸的糕量足,小娃模样漂亮,礼貌还嘴甜,卖给他一块糕,连声道谢不说,还不忘祝他生意兴隆,他心里一高兴,就给多切了一块,眼下这般吵吵,若把其他孩子再招来,哎哟,那可真是麻烦了
秦栘算是见识什么叫越有钱越抠门,这小子头上那顶冠少说也价值千金,身上那件袍子没有半个月绝织不出来,达者不思兼济天下,穷人多拿一块糕他都受不了,过分
他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焉知不是你偷吃了,吃完又来诬赖坊主。”
少年大怒,“竖子你休要胡言乱语”
“我去,你骂谁竖子呢竖子也是你骂的”秦太子天天在秦宫挨秦王的骂,出了门一个无事生非的小纨绔也来骂他
“你敢污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