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家,以前是空荡荡的墅。常常在烟雾腾腾的中式会议室里开会的爸爸,约着小姐妹成天逛商场做美容的妈妈,和保姆阿姨做的饭菜。
后来是简单的房间,自己的那张床。自己在厨房做饭。
总是孤独,渐渐忘记孤独。
这的时间,她不觉得自己是寂寞的。
呼朋唤友在街头巷尾待到天黑,反正无人等她回家。反正这就是孟步青的活了。
她永远记得,初中的班主任把上课睡觉的她叫到办室,板着脸教训她。可听见她委屈地说困,立刻柔和了语气。
还把自己的椅平放下来让她躺着睡会儿回去,叮嘱劳逸结合。
高中的数学老师还将她带到自己家里,她做饭。
稍有进步便欢天喜地地夸她。
仿佛她真是什么很有前途的小孩。
这些细碎闪烁的善意,没有常被挂嘴边,却被孟步青仔细地收拾珍藏在柔软的心底。
让她那么多年就算嚣张叛逆的那段年纪,不至于学坏,甚至作恶。
“”
孟步青不停地做着梦,甚至不清自己有没有真的睡着。
她睡得太浅,总是陆续地醒来。因为格外不敢、不想面这个白天,于是稍有意识便强迫自己反复入眠。
这才躲在被窝里直睡到了下午。
迟迟春日斜,客厅里光线温暖。
窗外的马路声填满空气。
孟步青趿着拖鞋,身上还穿着睡衣没换,脚步轻似猫咪地走出来。她乱跳的心期望看见什么
窥视到季婉和她旁边的行李箱后,顿在原地。
季婉略略抬眼,同她视线碰撞几秒后,平静地道“早。”
“不早了”
孟步青嗓音有点哑。
“嗯,”季婉垂下眼帘,直拉杆箱的手柄,“那我走了。还没来得及收的东西,过几天说。”
孟步青想说个“好”,可惜嗓太涩了,只点点头。插在口袋里的双手紧紧攥着,指骨发白。
她脸上仍然是装到死的云淡风轻。
“”
孟步青目送着季婉出门。
喉咙滑了下,黏在她背后的目光瞬不瞬的,看着她神色自如地开门离开。不敢相信她那么潇洒轻飘,多半句的话都没有,没她任何反悔的缝隙。
只好暗暗告诫自己做得没错。
何必拿死人的遗言嘱托绑着她,让她平添许多麻烦。季婉不需要她。
孟步青心里很难受,却不表露。
季婉作很轻地关上门后,站在门口停顿了几秒。
她睫低垂,盯着白色地砖间的黑色缝隙,沉静半晌,勾唇无声地嘲弄了下自己。还在等什么呢。
“”
她抬箱,下楼了。
本来,明天有个为期两天的短差。季婉收拾好东西后,还没来得及告诉孟步青,竟然以这的方式提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