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掌柜误会了,我并非因茶盏责备她。盖因老爷不喜女子吵闹。”
那一声叫到一半便被掐灭的痛呼算作吵闹
从进入这座宅子后,谢辞故就感觉到莫名的压抑,他见到了不少女子,但他没听到过她们发出的任何声音。
赵管事将两人带到花厅,便退了下去。
花厅装点得十分雅致,古玩字画,香草兰花,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品味。谢辞故扫过一圈,目光最终落在正中挂的画像上。
上面的山神娘娘依旧戴着被称为“谨言”的特殊面纱,但少了拿在手中的“荆条”。若还问有什么不同便是眉眼凌厉了许多,少了几分女性的柔美,多了几分雌雄莫辨的冷肃。
“这幅山神娘娘画像,是花重金请了岳洲赫赫有名的画师来绘的。”
伴随着话音,一个相貌堂堂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看着约摸三十来岁,衣着光鲜,气度不凡。
“简直栩栩如生,呼之欲出。”谢辞故赞叹完,对着男子抱拳,“在下谢辞故。”
“老夫姓张名奂,不才,正是这家的主人。”
他就是张四老爷
连谢辞故也感到诧异,据他所知,张四老爷今年五十有二,但眼前的男人看起来最多三十多,在其自我介绍之前他都以为是张家公子。
“四老爷年轻得让人意外呢。”
“得到过仙家指点,看起来比同龄人硬朗些罢了。”张四爷伸手请两人入座。
谢辞故“我听说神像都是旧的更有灵性,为何要重绘呢”
“是为了给山神娘娘重新塑像。”简短的寒暄后,张四爷将话题引回“正事”,“我听赵管事说,两位想采购花悦镇的花”
“非也。我也不瞒张四老爷了。我其实是个修道人,受雇主所托,前来寻找他失踪的兄弟。”面对这个花悦镇最有权势的人,谢辞故没再用那套漏洞百出的说辞。
张四爷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愕“失踪的兄弟”
“他叫莫雁声。张四老爷可有印象”
“我记得。”张四爷大方承认,“他是去年九月初九早上来的,但已经离开了。”
“那你是否知晓他的去向。”
“不知。”
“他曾写信与兄长,说在此认识了一位姑娘。我能否见见那位姑娘”
张四爷叹了一口气“如果是含笑,那她已经亡故了。”
“亡故”谢辞故佯装不知内情,“为何”
“意外。”
“但我得到的线索与这个说法有出入。”谢辞故抬眼,幽幽审视着张四爷,似要将他任何一点心虚的表现纳入眼中。
张四爷露出黯然的神情,只见他垂眼,长叹了口气“这是家事,老夫无权过问。”
“草菅人命也不管”
“那是她的家人,有权对她生杀予夺。仙长,入乡随俗啊。”他的语气中透出深深的无奈。
中原很大,但只有三道对各州有统辖权,虽有下属宗门帮衬打理,但终究还是有力有未逮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