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被喷了一脸口水的厌眉头越皱越紧。
“你忍心我不忍心”
说到这句,他声音都哽咽了“我梁安国没出息,活了四十多年只会吃喝玩乐,可就是我这个老纨绔,将公司转危为安了。当初我为了能保住这个家,三个月以来就跟个孙子似的到处求人,我跟你抱怨过一句吗
可你呢
三个月来连通问候的电话都没有,好不容易回家了,连声招呼都不跟我打,我说过你一句吗
你倒好,回来就说什么不沾我的光,要搬出这个家
我踏马可是你的亲大伯,努力保住这套房子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这个家不散”
一番长篇大论,说得一旁的保姆们都眼眶含泪。
但听完的厌只是轻声说了句“放手。”
闻言的梁安国下意识收紧手中力道,看他一脸冷然,当即不敢置信地瞪大发红的眼眶“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听着他的质问,厌只是轻轻地放下行李箱,抬手一抹脸上口水,再定定地看进他的眼中。
泛红的眼眶配着先前那番真情流露,着实让人心扉动容,可剥下温情的外衣,厌只听出了一个意思,那就是欲望,对权利的欲望,而这双浑浊的眼里,他看到的也只有满满的贪婪。
梁安国从一个吃喝玩乐只能拿分红的老纨绔,一跃成了掌控公司大权的董事长。
就算公司面临破产,但只要公司一日不倒,他就还是那个能决定公司员工命运的董事长,这种身份上的转变让他这种本就没什么意志力的人极度容易膨胀。
就像暴涨的财富使人容易蒙蔽双眼一样,权利的欲望已经迷失了他的双眼。
而梁安国若想继续维持这个身份,公司就不能破产。
那怎么让公司不破产
自然是有投资公司注资,帮公司挺过眼下的难关,亦或融资。
可投资公司凭什么给梁氏投资
融资也行不通,之前传闻凉城要建设新城市时,有内幕消息的梁安华为了在这个建设中分一杯羹,把公司最赚钱几个项目都抵押了出去,就为了筹资金拍下城西的地皮。
而城西那块地皮在拍卖竞争的时候,被梁氏的敌对公司周氏抬到了天价。
一向理智的梁安华被巨大利益冲昏了头脑,当然,也有对内幕深信不疑的原因,所以最后花天价拿下的地皮不但成了个笑话,也将公司拖上了末路。
厌不懂金融,但浅薄的道理他是懂的。
现在的梁氏就像一根木梁,表面看着风光,其实内里早就被白蚁掏空了,小钱砸进去翻不起半点波澜,有那个财力的人,会做这种亏本生意
梁安国说什么转危为安,真当有财力的投资人都是不求回报的傻子吗
想到这些,厌微微一笑,抬起左手,搭在梁安国的肩膀上。
这个动作,让梁安国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他脸色一冷,抬起紧攥手腕的胳膊,按在梁国安肩上的手将其上半身往下一按,同时膝盖出击,飞快地顶撞在其下巴上。
梁安国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手自然脱力。
却在这时,厌反抓住他的手腕往上扭,按在肩膀上的胳膊抬起,用手肘在他肩关节上狠狠一撞完全没有防备的梁安国在厌松手的瞬间,当即摔了一个大马趴。
厌抬脚踩在他后脑勺上,用力碾了一碾,将他那张痛呼的嘴堵在地毯上。
同时目光扫视了一圈惊呼出声的保姆,看着几个保姆在他的注视下一一捂上嘴,这才平静地开口了“公司跟我没关系,这个家从我爸妈走后,你让我陪什么魏大少爷,就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说完,他收回脚,拿起行李上了二楼。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又想到了什么,脚下的步子一顿,微微偏头,对楼下闷不吭声的人说“公司你怎么折腾都行,但最好别跟京都的魏家有什么关系,不然,你会知道我的手段的。”
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梁安国没有吭声。
可身侧两边的手却一点点抠进地毯里,保姆轻手轻脚地走过来,伸手要去扶他,他猛地翻身坐起来,顶着鲜血淋漓的嘴巴,阴狠地扫过保姆“都给老子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