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临时奶爸,谢松原多少还是有点责任感的。
虽然这些小蜘蛛已是无比凶残,但他还是不太放心让未成年蛛在外边瞎逛,担心招惹了其他能克制它们的动物。
好在小蜘蛛们很乖很听话,也不喜欢吃蛇肉。
似乎感觉出来这间屋子的主人不怎么喜欢它们,它们便乖乖缩成一团,待在谢松原的后边,把自己团成一个个黑色的毛绒球。
说起姜雅和徐峰二人,几人立刻从眼镜王蛇“卧室”上的缝隙小窗往外边看,果然瞧见两道正在仓皇逃窜的身影。
姜雅此时十分骑虎难下。
她的毛虫形态过于巨硕,目标太大,简直像是行走的靶子,哪个不怕毒的家伙见了都想上来分一杯羹
尤其是那些体型较小的蜱虫,纷纷卯足了劲儿地往她身上扎。
然而姜雅却不能将身体变回人形。
她现在因为体型巨大,那些虫子和其他猎食生物就算伤害到她,痛固然痛,留下的也只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伤,但一旦让她显现出人体,那就不是大伤小伤的问题了。
任何一种洞内的捕食者都能直接要了她的命。
等等,她还有植物形态啊。
姜雅一愣。她迅速地反应过来,顿时心中一喜,将身旁的徐峰踹到一边,说“滚开”
说罢,她硕大无朋的身形急速缩小,像是一团被揉皱的纸,徐徐变化成一株轻轻扎根在身下泥土里的黑紫色妖艳曼陀罗。
她这朵花大得足有成年人双臂展开来的长度那样宽,硕大饱满的花瓣迎风开展,花瓣上浓密而短的绒毛随着气流缓缓抖动,花心正中间的明黄花蕊艳丽逼人,脸颊旁伴生着两片宽阔的碧绿叶片。
彻底植化了。
姜雅颇具规律地抖动着自己庞大的花身,刹那间,一大股淡黄色的花粉便陡然自她的花心中释放出来,在身前的空气中形成浓重的有色雾气,喷向周围的敌人。
姜雅在原地各个角度地转动身体,让花粉均匀地洒向四周,确保每一个将她视为猎物的生物都会接触到她的致幻花粉。
有的动物确实因此失去了方向,像是忽然嗅觉或者视觉失灵的无头苍蝇,在原地晕乎乎地打起了转,被花粉引向了其他方向。
但这群生物在山洞内生活了许久,长期被孢子包围并浸染着,多少对这类的致幻生物有了抵抗力,不至于轻易就被姜雅迷惑
也有的动物并没有受到花粉影响,毅然决然地爬上了黑紫色曼陀罗明显惹眼的身体。
姜雅还在朝外释放花粉,只觉自己的右臂忽而一凉。
她偏头一看,就见一只恶心的蛞蝓正沿她的枝干和叶脉向上爬行,如今刚好攀上她的一片绿叶背面。
蛞蝓,民间又叫做鼻涕虫。
它的外形就仿若没了壳的蜗牛,光溜溜,滑腻腻,灰棕色的身体上分布着些不规则黑色斑点与条纹,脑袋上有着两对大小触角
头顶的那对更大一些,触角的顶端长着眼睛。两对触角下边,是它那长得像没牙老头儿一样的,皱巴巴的、向内凹缩的嘴巴。
这丑陋的软体动物一张口,那仿佛菊花后庭的嘴巴就骤然鼓得大了,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猛而狠辣地重重咬住曼陀罗花侧的叶片尖端。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在姜雅那由手臂幻化来的叶子上接连啃咬了好几口
姜雅眼睁睁看着这恶心的玩意儿将自己的右臂咬出了几个大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