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那一句不愿意的时候他仿佛才从地狱深处重回人间,楚辞似乎有些讶异,还想再说些什么,楚倦已经冷声下了逐客令。
雌虫依然恭敬的跪在一旁,楚倦等待着心跳重回平静,才轻声开口问“为什么不愿意明明我对你那么不好。”
也许因为难以开口,他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无端的颤抖。
他不敢看阿莫斯,只能看向别墅外婆娑的树影,他护不住他的雌虫,甚至不能给雌虫片刻的欢愉。
雌虫低着头,沉声回答“不,您待我很好,没有虫比您待我更好。”
有一股热流流经雄虫心口,烫的他失去了平缓的呼吸,阿莫斯敏锐的察觉到不对,膝行而来紧张的靠近时他将下颌轻靠在雌虫肩上,嘴唇若有似无的擦过雌虫的耳际。
像一个一触即逝的亲吻。
那是他们之间有过最亲昵的接触。
第二天凌晨的阳光还未唤醒整个别墅,阿莫斯膝行上楼时发觉楚倦已经支撑着墙壁开始一遍又一遍的走过了二楼的楼梯。
孱弱的雄虫靠着墙壁艰难的挪动步伐,金色的碎发黏在苍白光洁的额头上,无数细碎的阳光落在雄虫的眼角和发梢,疲惫时眼帘颤动微微靠在墙角喘息,让雌虫骤然生出想将他护进怀里的冲动。
楚倦先天不足,年少时曾经在贵族暗害中伤了膝盖,后来虽然能短暂行走身体却始终孱弱,走不过太久就会酸疼受不住。
听见声音的雄虫微微睁开眼,看见是他露出一个震撼心魄的笑容,哑声道“阿莫斯,过来。”
阿莫斯低声应是,他一步一步的靠近雄虫,雄虫也靠着墙壁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看见雄虫始终颤抖的双腿,最终在离雄虫只有两步的地方看着雄虫撑不住的弯腰,痛苦的捂住心脏,沿着楼梯的扶手一点一点滑倒跪在他面前。
等到阿莫斯再抬起眼时楚倦眼底已经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平静。
明明他们之间只差了最后一步,楚倦却最终没有走过那一步。
那只病弱温柔的雄虫,也曾用尽力气想要走到他身边,却最终功亏一篑。
那天夜里楚倦因为强行行走再次发病,高烧不止,等到退烧时已经是夜半时分,他的雌奴守在他身边却已经因为困倦沉睡过去。
虚弱的雄虫甚至抬不起一根手指,只能费力的伸出精神触手抚摸过雌奴坚毅的眉眼。
他只能在深夜这样温柔的凝视阿莫斯,他不能保护阿莫斯,甚至不能站起来走到阿莫斯身边。
而阿莫斯的能力不该被埋没,他是s级雌虫,是战场上大放异彩的军雌,他不应该一生都被困在自己身边,做一个没有尊严的雌奴。
照顾自己这样一个,废虫。
那是他这一生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阿莫斯”
雄虫的声音蕴含着无止境的温柔和深情,浅金色的精神触手轻轻印在雌奴颈后的抑制环上,咔哒一声,那象征着楚倦所有物的抑制环悄然碎裂。
“我不应该困住你,我应该,给你自由。”
轻柔的吻将要落在雌虫眉眼的前一刻顿住,最终只是轻轻在雌虫鬓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