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瞳心挂狸崽儿,跟萧落致谢后便独自回房,寸步不离那只小狐狸。
盛怀昭欲想宽衣时,云谏的手穿过腰际,轻轻将他拢入怀里。
“怀昭。”
“嗯”盛怀昭放慢了解开腰封的动作,轻轻侧首,“又想到什么黏人的歪主意了”
虽然嗓音放得温柔无奈,但那点嘲意却丝毫不少。
云谏很轻地笑了下,顺着在他耳垂下的颈线轻吻“现在我黏腻,还需要想主意吗”
确实,只要脸皮够厚,什么都不需要。
盛怀昭颈间泛痒,侧过脸躲了一下“不需要,那你要做什么”
云谏轻垂视线,看着盛怀昭搁落早腰际的手,缓缓覆盖拢过“今天下午,你拿回魂丹给狸崽儿的时候,害怕了”
盛怀昭微顿。
他没有想到自己一晃而过的情绪变动会被云谏察觉。
毕竟连离他最近的虞瞳都将注意力全放在小狐狸的死而复生上,云谏当时还在他身后,又是从何发现的
“怎么了”云谏轻轻地扣住他的指尖,慢慢将人带到床沿,拥着盛怀昭坐下。
他轻靠在肩头,温热的呼吸洒落,轻轻拂过耳垂。
“怀昭,你不理我。”
盛怀昭受不了他这种猫叫似的撒娇,不高兴极了似地揉了一把耳垂“行了,知道了,我跟你说。”
在云谏恢复记忆后,他试想过很多次要不要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他,但换做寻常人真的很难接受。
“有些事情我不知道从何说起,我也不确定你会不会相信。”盛怀昭垂下眼,将自己被拢在掌心内的指尖缓缓舒开,轻扣云谏的掌骨。
“或许现在说还是有点早了,”他轻轻阖上眼,露出一丝下定决心般的决然,“我在看到那只狐狸的时候,想到了一个人的死。”
那个他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却夜夜成为梦魇的人。
云谏安静地听着,半晌才道“是你的亲人”
“大概,是吧。”盛怀昭仰躺在他的身上,“但我不认。”
“耿耿于怀吗”
“耿耿于怀吧。”
那件事情,或许这一辈子都是记忆里无法磨灭的阴影跟黑暗。
盛怀昭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从其间脱身。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落不到实处的缥缈,莫名让云谏觉得有一瞬抓空的错觉。
明明盛怀昭就在眼前,可他却觉得好像远在天边。
若在这一瞬抓不住,之后便会狠狠扑空。
盛怀昭也像被那段不想提及的过去勾连,忽然道“云谏,如果你当初没有碰见我,会不会就没有那么多苦难跟折磨了呢。”
“你是觉得,我们做错了什么”可跟前的人却一把扣住了他的腰,“怀昭。”
“若没有遇见你,时至今日我仍是孤身一人。”云谏紧紧扣着,似乎相当不喜欢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很多痛苦的过去是无法改变的,于我而言你是救赎。”
在过去那段不见天日的日子里,他收敛心形,逼迫自己从渴求软弱成长起来,是清醒地看着自己走向极端。
若没遇到盛怀昭,云谏说不准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没有感情杀伐果断的剑修被旧伤所缠郁结自我的废物
从前所谓剑心纯粹的日子里,云谏并不认为自己是目光坚定的,倒不如说他正是因为漂泊无倚才选择走上断情绝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