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糊不清的吐出自己是个孩子的时候都不怎么会叫的“爸”这个称呼,抖着手环住对方的脖子,终于将两人之前的距离完全归为了零,变成了一个还算合格的拥抱。他哽咽着,蜷缩在父亲的怀里,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落在自己额头上的这个吻,又像是想要把原本欠下的那些、那太多东西都补偿给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一样。
泪水夺眶而出,春日川将吾慌乱的亲吻着及川的侧脸,吻和自己一样被血与灰淹没的侧脸,亲他下巴上扎人的胡茬,泪水化在两人贴近的地方,到后面他颤抖着做不出其他动作,只是用侧脸贴着对方的,越落越凶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两人相贴的地方。
拥抱的地方相接的不过只是冰冷破损的衣服,只有脸颊处是完全没有隔阂物的贴合在一起,一点点传递着两人体温的余韵。
栗发男人昏昏沉沉的想着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原本滴落在他身体上的,来自上方那人的血或是自己流出的鲜血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冰冷刺骨起来,他将自己更用力的蹭在及川的怀里,用侧脸细微的磨蹭着对方。
连视线都模糊起来,这次不是因为泪水。
小腿从之前的拉扯中就开始不断往外溢血,身体流失的血液让他感觉全身都在发冷,从骨子里浸出来的严寒一点点席卷全身,带来死气沉沉的困意。春日川将吾在困意当中没来由的感到恐惧,这和很久之前自己被划破喉咙时的感觉很不一样,那时候他清楚的知道羽谷缈没有划破他致命的位置,也知道会有援兵及时赶来将他送去救援队那边,那种时候因为止疼片,也没有疼痛。
现在他才真正有再不做点什么,自己真的会死去的危机感。
及川用最后的力气低下了唯一可以活动的头,咬住了自己护在身下的那人卷曲的栗色头发,向旁边用力拉扯。
些许的疼痛终于将已经快要陷入沉睡的春日川咚吾唤醒过来,他努力想要从大片大片的浓黑当中醒来,但是眼皮却沉重的像是灌了铅一般。
和疼痛一起传来的,是远处缥缈的喊声,很轻,落在耳侧却如同炸雷。
“咚吾”
“将吾”
是松田阵平吗
春日川咚吾的大脑终于重新运转起来,他想要撑起身子,想要发出声响来回应对方的喊声,让他知道自己的位置,但是无论多努力,最后只是轻微的动了动指尖。
失血带来的困倦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紧紧缠绕起来,栗发男人颤抖着睫毛,半响都没睁开眼睛,昏沉的大脑又转动了几下,终于意识到他已经陷入困局的身体需要更加剧烈的刺激才能醒来。
但是他现在连活动手指都需要耗费大量的经历。很难,好像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变成了最沉重的金属打造的装饰品,拼尽全力挣扎却一次又一次失败带来的除了精力的消耗外,还有越来越沉重的绝望感。
我真的能做到吗好像连睁开眼睛都成为奢望了。
"我答应你以后保证不再这样,你也答应我一个条件。''
可是,他真的很想要活下去。
''也行你保证不再犯,我保证再也不说气话。''
真的不想失约啊,再不想想办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