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抱起可爱的帝姬郦芜时,身后响起一个无情的声音,抱走吧,我不想看见她。
尚且不到百日,身患血亏之症的帝妃隋妲,与帝姬郦芜同归虚空宇。震惊不已,却又无可奈何,是隋妲告诉她,其没吃北海奉上的仙药,没必要吃,她想要的只有自由。
死了就能自由是啊,死了就能自由了,就不必那么可怜地,去爱一个人。多少年了,她像个塑像般,摆设在紫弥宫,都忘了自己的名字不叫天后,而是瑛凡她得到了琼瑛荣华,却活得连凡人都不如,比凡间女子还要不堪。
酒已喝完,他好似也将天庭的尘缘恩怨说尽了。
那轩窗外从洛水飘曳而来的海棠,静谧地落在他们的身边,告之故事与故人,情爱与无常,正如风雨中行舟,过了重山,还有瀚海;恰似落花中醉酒,痴梦离别,醒后亦可相逢世间的时光,年华,岁月,人生的少年,中年,老年。
青山妩媚,白雪红梅。
情深似海,心寿如棠。
山河云烟归去后,海棠依旧。之烬放下昔年玉簪,将胭脂海棠别在发髻间,见楚戈深深一笑,抬手道,“你说,我这手背上忽然消弭的海棠花痕,是否化作了洛水边重新绽放的十里海棠”
“花痕淡了,可再描画,花落尽后,会有下一幕春色。”
风过楼阁,吹拂柔发,他望着佳人,在心上刻下恒久的海棠之印。
良久,他告诉她,空尘蛊毒渐消,仙魄复原,只是不愿醒来,时有呓语。那些呓语,听得人心疼,原来这世间还有一种痴情,是为了挚爱,将自己的心与之相换,再用自己作为囚牢,困缚挚爱的那颗被世人忌惮,觊觎之心。
他不怕入魔种蛊,也不怕剜心受死,更不怕身败名裂但他害怕挚爱的人,不爱自己,所以他用一生的代价,换到了一个凡人的名字洛棠。
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他才明白,其实他们至始至终都深爱着彼此。他爱她,无论她是东鸾族孽子,三昧炉中的囚徒,无名山谷里的落魄之人还是身携赤霞珠的不详之神。而她爱他,也不管他是不苟言笑,规矩甚多的火德星君,罪罚凡劫的脏污乞丐,还是所谓的要夺取她的心救治妻子的入魔之薄幸恶仙
洛棠,洛水海棠,冥冥之中,他们之间从来都命有所系,心有灵犀。
浮光尘世,余烬如歌,他要用那个曾为自己写下告白情信的凡人化身之名,重新去爱她。
南海燕云斋,空尘深眠于榻上,之烬安然地倚在其怀中。
此时的麒麟宫中,八卦的南海之人,扎堆议论不休天啦,没想到我们冷若冰霜的世子,天庭人见人躲的火德星君竟然与一个女子孤男寡女,关起门来,共处一室,更惊奇的是这个女子好像就是当初十四皇子在东海救回来的人
嗑着珊瑚壳的宫娥道,“十四皇子不是在那日天生异象时,便去东海求姻,让龙帝放了囚禁在海面孤岛的宗姬淡束吗,若不是天庭突生宫变,这几日南海必然要置备婚仪,迎接嫁入南海的皇子妃。”
“哎呀,天上那些烂摊子事,与我们南海有何干系照我说,若是皇子娶亲,世子比皇子大那么多,难道还要继续守身如玉,不近女色”手中挑着针线,正绣着花蕊的宫娥,嘴角是看好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