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沈伯文温和地笑了笑,请他坐下。
他先前离京的时候,无论是庶吉士的散学考,亦或是春闱与朝考的结果都已经出来了,依照邵师兄的才学,自然是顺利地留在了翰林院,而陶正靖与戴连元这次,也终于考上了进士,虽然名次都不算高,但却是正儿八经的二甲进士,不是同进士,也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只可惜此番来京参加会试的那几个广陵府同乡,只有一个考中了二甲进士,还有一个同进士,其他几人则是遗憾落榜,只得三年后再来。
而这一届的状元和榜眼,分别出自江西省与江南省,而探花,则出自浙江省,就是那位杭州府的解元仲煜,沈伯文当时得知消息之后,惊讶了一瞬,随即却又觉得理所当然,虽然他没有见到仲煜在会试与殿试中的文章,不过乡试的文章是看过的,按照他的相貌与文采,得了探花的名次,倒也合情合理。
至于蒋沛春,也考上了二甲进士,虽然是吊车尾的名次,也算是幸事一件。
只是可惜没有在朝考中考上庶吉士,只能等着朝廷派官。
沈伯文离京的时候,他还暂且没有着落,不想最后竟是落在了这儿。
不过如此也好,好歹在这儿还有自己这个座师看护一二,不至于让他没头没脑。
同乡关系,师生关系,同年关系,在官场上的地位都极为重要,既然蒋沛春正巧被指派到这里来,沈伯文也不会吝啬指点学生。
接风宴过后,黄裕阳识趣地先行告辞,把空间留给他们师生二人。
蒋沛春忙从袖中掏出一叠信,送到沈伯文跟前,还像是鹿鸣宴初见时的学生模样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老师,这些是仲兄他们听说我要来兴化府任职,托我带过来的给您的信,还有些特产,明日我给您送过来。”
沈伯文将信接过,大致看了看信封,便心里有数了,面色温和地颔了颔首“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蒋沛春忙道。
师生二人说了会儿话之后,沈伯文便考校起他的学问来,出的题倒是都不难,不过对方可能是出于紧张的缘故,刚开始的时候应答起来有点磕巴,到后面倒是顺了。
不过还是出了一头的汗。
沈伯文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轻敲了几下桌面,道“治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即便不再科举,也不可完全丢开手去。”
“学生,学生知道了。”
蒋沛春自知方才表现得不太好,没敢擦汗,用力地点头应了。
沈伯文却又笑了笑,这一笑如雨后初霁,冲淡了方才的紧张气氛,他道“不过为官为民,能做实事更加重要,这样吧,你去晋江县上任之后,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尽可以来向为师请教。”
“多谢老师”
蒋沛春闻言,眼睛立马就亮了,他的性子虽然还有点天真,但又不傻,自然知道这句话的分量和作用,赶忙站起身来,真心实意地行礼道谢。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