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陆臻让她和他去军团,郁清觉得很正常。帝都星周边的军团是专门负责后勤配合的,里面会有少量不愿意当全职主妇主夫的oga出来工作,安全且温和,和虫族战场隔了十万八千里,日常工作也和虫族没有半点关系。
但从现在信息素包裹的异常精神力看来,陆臻至少接触了虫族。
并不是郁清原本想象的那样,在帝都星当一个安稳的后勤人员。
可是,陆臻不是一个oga吗
郁清脑海里的疑问乱糟糟的,理不出头绪。
床上人闷哼一声。
状况危险,郁清猛地回神,决定先把这些暂时无谓的疑问放在一边。
她放出带着攻击性的信息素,回忆着昨晚的治疗方式,对空气中的异常精神力进行清除。
一回生二回熟,玫瑰花香一点点抚平旋涡,把里面藏着的异样揪出来,再半丝半丝地慢慢吞噬。
这个过程需要耐心和细致,一般aha拆到第三个旋涡,就会忍不住心中的烦躁,想要把信息素带着异样精神力一齐毁掉。
但郁清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和细致,她一个一个拆解、梳理,直至全部平稳。
全部梳理完,她从床头柜拿出抑制剂,微微抬起男人的脸,让他喝下瓶中透明的液体。
自从陆臻到她家的第一天,她因为没有抑制剂给他打了抑制针,而被压在身下审问,郁清就心有余悸。
那天之后,又紧急下单了许多抑制剂囤在床头,以防不时之需。
郁清全程站在床边,眼看着床上男人的身体热度渐渐低下去,脸色也没有那么涨红,又忍不住思考起虫族和陆臻的关系。
信息素在平稳后又起了丝丝波澜,郁清已经见怪不怪。
不过又是一个依赖期罢了。
陆臻的意识在慢慢回笼。
首先恢复的是视觉。
他睁眼,第一眼看到的是女aha站在床边,俯视着他,背光的脸。
陆臻曾无数次以现在郁清的视角俯视以前的郁清,这是他从前任第三军团长那里学来的技巧。
背着光,面庞入黑暗,而要压制的人处在完全的光亮之中。
他在暗,另一人在明。
另一人无法看清他的神色,天然带几分弱势。
他的语气不需多有压迫,只是淡淡地说一些语义不明的话,那人会慌乱失措,如临深渊,心绪大乱。
在军团长的位置上待久了,这种压迫的手段融入了无意识,不自觉地会在日常使用。
面对从前的郁清也是。
但现在反了,完全反了。
陆臻的五感没有完全恢复,只有视觉存留,没有其他感官的干扰,他能更清楚地看到自己和郁清的局面。
他躺在床上,浑身无力,卧室白炽光照下,把他映得一览无余。
女aha站在床头,脊背直挺不屈不弯,俯视望他。
顶灯的光打在她的背上、发上,却没有在另一侧她的脸上停留。
她似乎在观察着他,面容笼在昏暗中,没有说什么,一言不发,气氛冷在沉默中。
陆臻看不清她的神色,这是很不妙的处境。
未知让人生出无数猜疑,哪怕心理再坚韧,也会有半分动摇。
第二个恢复的是触觉。
先是腺体中不明物体带来的混乱感觉,此刻被压制到极低的强度,虽然仍然留存,但几近于无。
不再是存在感强烈,随时搅动着他的心脏,仿佛下一秒就要再次爆发。
陆臻几乎可以肯定,他这次治疗结束后,绝对不会被立马控制着进入下一次混乱。
然后才是半分痛楚。
脸上、身上、腺体上
并不是寻常混乱时会有的胀痛和钝痛,而是肌肤被尖利东西划破的刺痛。
陆臻感受到腺体的时候,不自觉呼吸一紧。
为什么他的腺体上会有刺痛的感觉
然后恢复的是味觉。
联通着味觉的嗅闻轻轻,一入鼻是薰衣草和玫瑰的混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