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一落,荣二爷,护国公兄弟,大理寺卿等人也纷纷恳请,“臣请求圣上重审,臣请求圣上重审,臣等附议。”
孝景帝愣在那里,一时竟缓不过来神,他的脑子里只回想着萧珺玦叫的那一声父皇,这一声对他来说就像是久旱甘霖一般,他渴望已久。
“朕准你所求。”孝景帝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萧珺玦,脸上有控制不住的喜悦。
荣昭睨了眼萧珺玦,轻轻拽了下他,小声道“快谢恩啊。”
萧珺玦激荡的心情蕴育在嘴角,久久都没有散去,直到荣昭拽他,他才收起那么笑意,“谢圣”圣字说了半个字,他停了下,抬起头望了眼孝景帝,“谢父皇恩典。”
未等到孝景帝让他们起来,荣昭举目去看,目光所到之处只觉得心底一片酸涩与悲凉。大殿之上,孝景帝独立高台,细看去,双鬓竟出现几撮花白的头发,他才四十出头啊,竟生出了白发。
在她的印象里,皇帝舅舅最慈爱不过,总是对着她笑,但却看不到有任何细纹,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深的纹路竟爬上了他的脸
他的眼睛此时异常的明亮,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烁,更像是有溢于言表的激动浸染了一般。
荣昭知道那明亮闪烁着什么。
半晌,孝景帝终于有了反应,他往前走了一步,却停了下来,扬起手,“起来吧。”仔细一听,喉咙里有颤抖的声音。
相对于此次的事,孝景帝更看重婉妃的陈年旧案,当庭下令先将太子囚禁东宫,皇后也关押在她自己的宫殿里,等婉妃一案查清再审判。
婉妃一事不涉朝政,用不着三司会审这么大的阵仗,皇后被囚,众多妃嫔涉案,孝景帝最信任的就是跟随他几十年的常恩,所以这件事全权交由他来审理。
用时三天,一沓沓按着血手印的供词被摆在孝景帝的御案上,孝景帝一张张的看,所有人的供词连在一起还原了当年事情的始末。
等看完所有的供词,孝景帝已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若是当年他也有这般坚决的雷霆手段,她不会死在冷宫里,终究是他负了她。
婉妃一事天下大白,此身可分明了。她若是在天有灵,也会安慰。
孝景帝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处处受人制衡的皇帝,他排出众议,追封婉妃为孝元皇后。
涉及诬陷婉妃的妃嫔,或降位或囚禁,但却除了温贵妃。
不知是温贵妃真的没有参与,还是皇后诬陷,或是别的原因,所有人的供词中都未提到温贵妃,和皇后所说完全不符。孝景帝没有再深查下去,此次萧瑾瑜立下大功,他如果此时处置他的母妃,朝堂上又会是一阵不宁。
他不但没有处置温贵妃,还给萧瑾瑜论功行赏,至此,晋王的风头达到鼎盛,温贵妃也一跃成为后宫位份最高的。
不过从那以后,温贵妃彻底失宠了,其实也不是她自己失宠,所有的妃嫔都失宠了,不管是涉不涉及当年的事,因为从那以后孝景帝再未踏足后宫。
至于太子和皇后,皆被废。陷害婉妃一事上,皇后并未参与,孝景帝答应过她留太子一命,将太子贬到偏远地区,无诏再不得入京。
而皇后,赐了一道白绫,夫妻多年,孝景帝留了她一个全尸。
不过无论是太子还是皇后,萧珺玦都从他们身上要回了自己流过的血,而且是双倍。他说过要他们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