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连忙说“公主,您可别”他下了车走到月怡公主跟前说了聂延璋现在的困境,又低声重复道“奴婢这次去敲打,不过是先替元姑娘出一口恶气,林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不在这风口浪尖上的一时半刻。公主您就还是别去了。”依月怡公主的性格,去了铁定闹大了给言官留话柄,他可不敢让她去。
“嘁,皇兄还怕大臣们说么”
她才不觉得聂延璋是个怕人指责的性子。
陈福笑道“请公主体谅皇上。”
月怡公主只是行事有些狠辣,又不傻,聂延璋不怕言官,不代表不担心江山稳固,如今北方与西南皆不太平,恪王作乱、建兴帝去世的事都有人心存疑虑,朝野蜚声四起,的确不易多行暴戾之事。
她摆摆手说“知道了。”
陈福脱了身,赶忙去承平侯府了。
月怡公主却吩咐闻洛改道“去元家。”
闻洛回头问了一声“不是说去平康大长公主府么”
月怡公主靠在软垫上,踹了闻洛一脚,龇牙说“哪儿那么多话,让你去你就去”
闻洛闷不做声地驾车去了元家。
承平侯府太夫人听说宫里来了人,还是皇上贴身伺候的陈福,心里既忐忑,又觉得大石头落了地。
自从恪王死后,她一直在等这一天,每一天都备受煎熬。
到底是等到了这一天,因此见到陈福的时候,她格外平静。
正厅里连伺候的下人都被打发走了,陈福也懒得说暗话,直接撂下明话“太夫人当初折磨元姑娘那一出,皇上可是都惦记着。当初太夫人怎么欺负元姑娘的,今儿就怎么还回去。至于怎么还,您可得仔细掂量,往重了还,错不了的。”
承平侯太夫人直愣愣地看着陈福,元若枝与皇上,果然果然
当初她猜得没错
倘若她下手再狠点儿,就不会是这样了,皇上必定被逼得露出软肋,恪王和承平侯府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境地。
可元若枝一力抗下来,骗过了她和所有人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承平侯太夫人攥着自己胸前挂着的一串南珠,脸上露出老态,顺从的点了点头,说“我会亲自登门向元姑娘致歉。”
陈福满意地笑笑,起身走了。
承平侯太夫人想送陈福,可一起身,脚下就虚浮无力,她摔在圈椅里,半晌才缓过劲儿来,着人立刻去元家传话,她带着家中女眷,再次登元家的大门。
元若枝听说月怡公主过来找她,便让人直接把她请去了人语堂。
尤氏和王氏现在共同掌家,听说月怡公主来了,倒是想把人请去花厅里。
元若枝打发了人过去告诉她们,不必了,若太客气了,月怡公主反倒不喜,尤氏跟王氏的人这才随得她们去了,但是却吩咐了灶上的人随时伺候着。
元若枝叫人煮了好茶给月怡公主喝。
月怡公主喝不出来好坏,只是惊讶地道“奇了,我皇兄那里的虎丘茶,你这儿也有”话说出来,她才反应过来“皇兄给你的”
元若枝笑着点了点头,还问她最近好不好。
月怡公主愁眉苦脸的,好像小孩儿掉了牙齿那样的忧郁,不再是刚在元若枝面前出现的时候,要打要杀的模样了。
元若枝反而笑得厉害。
月怡公主问她“你笑什么本宫脸上有东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