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慢走。”徒羡鱼挥舞手臂欢送。
裴眠雪的身影转瞬不见。
白逢君心情很是复杂。他揭开徒羡鱼迟迟不动的食盒,拿起筷子夹起一只炸虾,蘸酱后吃下,感慨道:“二丫,你和你铁柱师兄处得挺不错啊。”
徒羡鱼上半身转回去,收好夜明珠,拿起食盒里的另一双筷子,也往嘴里送了个虾。
“他很难相处吗”她边吃边问,话语清晰,带着笑意。
“一般人都没法和他相处。”白逢君摇了摇头,似是想起什么,神色充满回忆。
尔后话锋一转:“眼下都到寒山了,你不好奇你师兄的身份”
徒羡鱼又夹起一个油酥猪肉丸,蘸酱时不小心蘸多了辣椒,吃下后表情一变,赶紧端茶来饮。
稍作缓和,徒羡鱼道:“我更好奇他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铁柱他啊,他有难言之隐。”白逢君抬眼望向厅外,眼神变得伤感,举杯临风长叹息,“他怕你知晓了他是谁,不肯接受他。”
徒羡鱼筷子一顿。
难道是在江湖上臭名昭著的人寒山派有这样的人
“他他身上发生过不好的事吗”徒羡鱼小心翼翼措辞。
“太多了,多到数不清,什么样的破烂事都有。”白逢君饮下一口茶,低声答道。
徒羡鱼脑海中浮现出父母双亡、家宅被抢、在村口坐着哭泣的少年赵铁柱的模样,想起“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的逆袭桥段,随后觉得不太礼貌,把这些念头从脑中摒去,道“我还是别问了。”
白逢君听得一愣“你不关心关心他”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不提,自然是不想提。”徒羡鱼道,“再说了,你看他现在的样子,需要谁去关心”
白逢君默然。他开始觉得自己这个小徒弟不一般。
徒羡鱼吃东西速度快,但并非狼吞虎咽,坐姿端正,执筷动作秀雅,看起来斯斯文文。
白逢君给她续了杯茶,待她吃得差不多了,问“小徒,你当真要住这个小破屋”
这屋子算破吗还带个院子,没事能种点花草,比她在任务局住的单人寝室好多了。徒羡鱼摇头“我还挺喜欢这里的。”
“行吧,院子里那棵树不错。”白逢君撇了下嘴。
“师父你住哪”
“你住青华峰,我自然也要在这里了。”白逢君说得理所当然。
徒羡鱼不由好奇起他和寒山派的关系。
寒山派是这天下数一数二的大门派,白逢君非寒山之人,却能来去自如,除了赵铁柱那一层关系外,想来和寒山派高层也交好。
可他对寒山派的态度又很微妙,提起时总是嫌弃。
奇怪奇怪,这一师门的人都奇怪。等系统醒了,让它找找狐面书生的资料。
白逢君不知徒羡鱼所想,放出神识往青华峰上一扫,大叫了声“不妙”“这里竟然没有单独的空院子了”
而徒羡鱼这里仅能住她一人,她也不想和别人同住。她把食盒收拾一番,道“师父就去师兄那里吧。”
“可气,可气却也唯有如此了。”白逢君叹息饮茶,往桌上丢去一道术法,清理食物残渣,然后从椅子里跳到地上。
“亥时了,你累了一日,为师便不打扰你了。这是联络法器,对着它说话为师便可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