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绝不占朝廷一分银两,路费臣自理。”傅庭安痛下狠心,节俭的伯府世子此时宁愿大出血也要当个粘豆包。
“你又怎么了”
傅庭安眼神冲沈熙君那边瞥了瞥,沈熙君正撑着脸,脸颊气鼓鼓的,显然是又生气了。
每逢宫宴,沈熙君必要和傅庭安吵上一架,今日果然又是。
所以他是不太想在府中触霉头。
沈旷轻啧一声,“自己想办法,朕不管。”
秦砚也在席间留意到了沈熙君的变化,宫宴上见到沈熙君和傅庭安吵架已经是常事。
几乎每逢宫宴必要吵架。
秦砚转动着面前的天青色盖碗,见沈旷回到了席间,坐下来之后便频频看向她。
她回过头对上那藏了一堆话的眼睛,她自己都没注意到,沈旷近来好像看起来顺眼了许多。
那这想法挺吓人的。
“皇”
沈旷刚要开口,却被秦砚抢先一步。
“臣妾去看看五妹。”秦砚起身,往沈熙君的方向走去。
沈旷独自面对那留下的一阵清风,手指摩挲片刻,心想也不急于一时告诉皇后,待明日定下日程再说。
秦砚借口离席更换衣裙,让妙晴叫了沈熙君过来说说话。
先皇嫁在长安的只有这一位公主,而沈熙君的性子向来与贵女小姐们合不来,宴席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秦砚在沁园一角等着沈熙君,穿着火红衣裙的长公主快步跟来,一下就扑到秦砚身上。
“皇嫂”
像是终于有地方诉说了一般,眼泪如开闸泄洪涌出。
“好了好了,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秦砚见这是也没法再回宫宴了,也好在这宫宴快要结束,秦砚拍拍沈熙君的后背,安慰道“跟我回宫吧。”
秦砚派人跟沈旷说了一声,两人便回到凤仪宫。
沈熙君一坐下就开始像往常一样,吧嗒吧嗒一边哭一边竹筒倒豆子一样数落傅家人的不是。
“皇嫂,不是我说他,傅家一大家子人,什么少夫人二少夫人,嫁过去第一天人名都没记全。”
“成了亲顺着他住在伯府,还要按长幼尊卑分院子,那院子都没公主府下人住的院子大。”
“今天她跟她不顺心,明天哪位爷又因为一句话记恨上谁。”
大氏族就是这样,虽然府邸大,但分到各房的院落可不宽裕。
一大家子人低头不见抬头见,难免有摩擦。
虽不比宫里万分凶险,但后宅之事也是能磋磨人的。
这些秦砚听沈熙君讲了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了。
“今天、今天就不说别的,他娘非要给三房家的女儿找门高门第的亲事,要不然就打算送进宫。”
“还明里暗里说我不给牵线搭桥。”
秦砚非常能理解沈熙君的处境,这就好像那时容太后给六公主谋划亲事一样。
不是说她不用心,就是嫌她寻的人家配不上六公主。
儿媳就是这样,对外端庄秀丽,内里还要贤惠操劳一切不说,还要挨数落。
“我就说呀,那宫里不是什么好待得,皇兄更不可能要。再说那三房也不是什么正经差事,还是别好高骛远攀高门第了。”
“然后他说什么,他娘的事就不要管了。”
沈熙君讲到这气得直拍桌子,脸颊哭掉粉饰露出两团红晕,继续扬着下颌喊
“他娘的要不是姓傅,我去管他们家事”
秦砚可以肯定,这次是个骂人的话。
但此时她准备当作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