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信很快,是只寄给她的信。
信件之事很抱歉未能与你说,因此前不便在信中提及,恐会牵连秦将军。
所以我只是军情之外掩人耳目的,对吗
秦砚有些低落,只是觉得忘了这人也是同兄长他们一样,有自己的公务,有自己的谋划。
若是喜欢这样的人,道理上就该体谅他们。
但她偏要“无理取闹”,问∶不是因为我兄长,你还会写给我吗
会,这与秦将军无关。
心中念想做不了假,因为只是想写给你,若是只为传信还有很多种方法
信中像是极力证明自己心意一般,比往常写得都多。
秦砚心中并没有好过多少,你还要有别的事情瞒着我吗
她没由来的问了一句,但写下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你也非做武将不可吗
回信只有两个字抱歉。
秦砚捏着信趴在桌子上,盯着园中景致想了半天,觉得心中发酸。他有隐瞒,秦砚一直都知道的。
只是心中爱慕让她忽略了一切。
她写下∶我想去漠北,到那时我想和你好好谈一谈。
只是回信阻拦了她。
此刻不宜前往漠北,待事态平息,我会去往秦关。
秦砚盯着信垂下眼眸,又是让她等。让她咽下担忧思念,等着人来找她。
拿命去冒险的人,本不应该让他们分心其他。只是她有些累。
不过这一次,她没等来人,先到一步的是泷锡的战书。
"阿砚,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战前秦冶最后回了一趟家中,也仅仅是留了一晚。
“因为漠北战败金纣咽不下这口气,怂恿泷锡来挑事,那正好,便彻底解决这个隐患。”秦冶笑得很轻松,“祖上未完成的,那就我来完成。”
但秦砚知道,他越是这样,这战事越是困难。
秦冶故作轻松,“然后好好回家喝药,好好听你念叨,然后送你嫁人。”
“到时候你肯定又说我绣的嫁衣丑。”秦砚压下不安,笑着说道。
秦冶半晌没说话,轻笑了一声,“不会的。”
没过多久秦关果然与泷锡开战,秦关全部撤出主城五十里外暂避战乱。
秦关不是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只是边境太近也没有办法选择。若能夺回天险,应当会安稳不少。
泷锡与西蚕接壤,时常在秦关附近骚扰百姓,为了边关安定,秦家军在这驻扎了上百年。秦砚望向北方前线,那是秦家世世代代的宿命,也是秦冶不肯放下责任的理由。
她又望向漠北的方向,心中的担忧不免更多,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金纣与泷锡一同攻来,漠北也深陷战局。
秦砚心中惦念着两个人,只能祈祷着赶快结束这一切。
这次应当会结束吧。
如秦冶所说,秦家先辈期望的事情,他做到了。夺回了天险,将西蚕的长城又往前推进了一步,秦关百姓再也不用担心外邦骚扰。
百姓搬回城中那日,敲锣打鼓,一路为秦冶喝彩。
秦砚悬着的心刚刚放下,但隔着人群穿越而来的是一行急匆匆的秦家守将。
“小姐,还请您跟我们去一趟驻地。”
秦砚脑海中“嗡”的一声,她最怕的就是听到这句话,已经是第二次了。
秦冶是在清理敌军驻地时发现了一名孩童,恰巧一名敌军向他冲来,秦冶几乎是下意识地护住了那名孩子。
他的副将眼疾手快将敌军处决,但秦冶身前却滴下了一串血迹,越来越多,将沙地染成一片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