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理解对方的心情,对病房要求以及相关程序介绍完毕,夏奈指了指病床旁的对讲设备示意后识趣地退出了房间。日本的普通病房其实不需要家属费心陪护,护士们将承担一切照顾的任务,不过也有这样心存忧虑的家属,所以夏奈交接的流程很顺利。
走出病房,年轻的护士想起同事那一言难尽的表情,又想起男人脸上的戴着的天狗面具,倒是在心里对鳞泷的身份进行了猜测从面具的边缘看,对方脸部没什么大面积的伤疤,或许是附近哪个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吧,山林里总有些神秘的信仰在,所以也不奇怪。
不过,说是邻居,看上去可比有些父母还要在乎生病的孩子呢夏奈叹息着感慨,她清楚地记得那位老者紧绷的脊线和整个人蓄势待发的状态,就像一张绷紧的弓。
被评价为“紧绷状态”的百生没意识的自己的面具和气场给周围人带来多大惊吓。
小山村里没几户人家拥有车辆,因此培育师只能背起夏油挨家挨户地询问,幸好医院这种存在于大正时期和银魂的江户时期都已具雏形,被村民送到医院后,百生才能按照规章用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全部的手续,当然,中途少不了要跟医院借用电话找夏油夫妇问询一些用药的关键问题。
得知夏油杰高烧担心不已的夏油夫妇当即决定一同驱车赶来,受距离影响,应当会在傍晚抵达,在电话里,沙希还郑重地感谢过鳞泷。
忙活了一通、收到来自夏油杰父母感谢的培育师比往常更加沉默。
鳞泷的弟子中,双亲健在的孩子实在太少。
能被培育师们选中的弟子大多经历过家破人亡的惨剧,死亡后除了同僚外鲜少有亲人为之哀悼,就像被扫落的叶子,混杂在无数一同凋零的同伴尸骸中,安静地消亡,等大雪覆盖,春日又会又新的叶子长出,周而复始,如此往复。
这是值得感谢的么。
挂断电话时,百生如此想到。
在一切灾厄发生后进行的救助应被称为“弥补”,因大意逝去的孩子不会再回来。
就像那些鳞泷的弟子。
他们的确不会再回来了。
夏油杰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明知现在不是该睡的时候却怎么也清醒不过来。
咒术师对负面情绪的敏锐触觉促成这场梦,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昏迷给培育师带来多么大的后果。
那一向被收敛地极为隐蔽、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方才微微透露些许寂寥的悲伤在此刻汇集成其本人也没察觉到的力场。
鳞泷左近次没见过弟子的死亡,因为那些少年少女们几乎全部消失在紫藤花海中央的试炼场。
是啊,担任水柱时遇到的同僚们的死亡真的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久远到当从炭治郎口中得知“异形之鬼”的存在、又推出弟子们的死因后,看着平安回归的炭治郎,鳞泷左近次的回忆里满满都是那些孩子日常训练时的模样。
这位培育师做不到等弟子们逝去,再去想象他们死亡时的凄惨场景。
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如水波般将疾风骤雨包容,最终因为与百生的同步率过高而情绪泄露,在咒术回战这样的世界中被夏油杰察觉。
形成一场温馨而悲伤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