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育子嗣毕竟是大事,不可马虎,即便是熙君哀家也会这样说。”
“”沈旷一时无话,他更希望皇太后对熙君不要这样说。
但这显然不可能。
沈旷更是记得,熙君第一天去太学院时与皇姐们起了争执,抽抽嗒嗒回来,甚至头钗都扯掉了。
皇太后擦掉沈熙君的眼泪,问道“打赢了吗”
沈熙君摇晃着脑袋扑到皇太后怀里,但却被皇太后一把扯开,“打不过哭有什么用,以后都早些起来,找个夫子教你练功。”
沈熙君顿时止住了哭泣,大眼睛瞪着,肩膀还一抽一抽的,难以相信这竟然还给自己找了新的课业。
沈旷记事起远远看见中萃宫的娘娘就是这样,站的比皇帝都要笔直,纤细的身躯中仿佛隐藏着看不见的力量。
所以她会教导子嗣去抗争,而不是逃避。
只是沈熙君好似天生不愿去争抢,也是因为不用争抢就能获得宠爱,所以总是会选最省力的路。
两人在家事之中经常争吵,皇太后又拗不过她,两人总是坐下来说好好谈,但最后都变成大吵一架,所以皇太后吵累了也懒得管了,就交给秦砚去劝说。
沈旷心中止不住地叹气,若是让皇太后知晓,两人见面估计又是一番争吵。
算了,瞒都瞒了,也不差这几日。
沈旷连忙拒绝,更是借口回宫处理政事直接告退,“多谢母后,此事儿子来处理即可。”
沈旷回了广华殿就看见了正在丰盛的晚膳前被骊洁布菜的秦砚,大有一副不吃不行的样子。
见沈旷进来,骊洁也就告退了,并禀明这些都是皇太后交代的。
沈旷坐下来,遣了宫人出去,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地笑了出来。
“什么时候跟她们提熙君的事”秦砚就猜到沈旷被说地头痛,这还不像是御史台谏言,让他们写纸上就行,长辈训话你敢不听
沈旷也是被说的头痛,“至少不是现在。”
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如果犯错被现场抓包,而你还有另一个引起长辈暴怒的错误,那么最好不要这时候说。
更不要试图劝说长辈改变自己的想法。
秦砚也非常赞同,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水,看了看自己的共犯。
天塌下来有大个顶着,祈祷他说的时候自己能躲远一点。
她肯定道“没错,至少不是现在。”
因同一件事成了共犯的两个人,难得地平和地用了一顿晚膳。
也到了晚间闲暇之时,往日沈旷恐怕是要理政的,秦砚正要告退,却被沈旷拉住。
纤细的手不像在湖面上时那般冰凉,已经恢复了温热,也是他大意,确实不该带她去游湖。
但他转念一想,这可是秦砚拉着他去的,最后还是他挨了一顿训斥,顺势将人拉到身前,温声说道“主犯刚承责罚,从犯要逍遥法外”
“那不然”秦砚非常理直气壮,不用挨说的她心情非常不错。
沈旷好似见过很多次这样的神情,不免轻笑一声,“根据民间风俗,情理之中主犯可以讨要一些不算过分的补偿。”
秦砚细细品味着话里的意思,只是理直气壮的人觉得沈旷有些得寸进尺,“我觉得我们应该还在装做我已经身怀有孕。”
“所以”
“太医说的,不是我说的。”秦砚先做好铺垫,“徐太医刚来。”
刚从中萃宫回来,就见徐太医急三火四地到了宫中请安,诊了好几遍脉,眉头紧锁。
但秦砚能理解,这就是皇太后不放心,特意诏他来的。
“胎相未稳,不宜行房。”
“”
这又有何关联
秦砚假意说道“闹出了动静让两宫知道了,挨说的还是您。”
“”沈旷将秦砚抵在帷幔之间,低声说道“如若只是不出声响,还是非常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