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霭比以往都诚恳万分,“娘娘,不论您与陛下如何,微臣永远期望皇后之位属于贤明之人。”
“皇后不仅仅是陛下的妻子,还是天下女子的表率,也是为万民进言之人。”
“我只是做了分内的事。”
只是今日的秦砚对这些没有那么厌恶,只是在厌恶自己,厌恶自己杂乱的心绪。
“宋大人过誉了,我只是一介孤女难堪此等大任。”
她此刻做不出任何承诺。
她配不上皇后之位,理应有比她更为合适的人。
秦砚慌忙躲开了宋元霭,但她又讨厌自己的软弱,不能填进更多的心绪。
只是她慌忙之中走进了那些贵妇当中,各个见了她都是,“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
秦砚不懂她最近有什么好恭喜的,想了半天竟是没想到缘由。
但她看见那些贵妇的眼光落在了她的小腹之上她顿时就明白了。
秦砚抿了抿嘴唇,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好似被巨石压着喘不过气一样。
眼前景物忽然天旋地转,耳边也只能听见众人惊呼。
“皇后娘娘”
秦砚再次醒来时,已然到了深夜,身边坐着的人牵着自己的手,好似盯了她很久。
“宫宴怎么样”秦砚声音有些发哑,她也有些想要发笑。
同沈旷待久了,她最惦念的竟然也是宫宴。
“很顺利,不用担心。”沈旷叫了太医进来再看了一次脉象,确认没有大碍以后才放太医离去。
两人之间异样的默契还是造就了这一室的寂静,沈旷端来的汤药被秦砚挡了出去,她只是盯着沈旷,有数千上百的话就是不知从何开口。
沈旷低垂着眼眸,盯着漆黑不见底的汤药,问道“是不是我今日哪里做得不对”
秦砚抿着嘴唇,心中很平静,但眼泪却是映出了她真实的想法,“您之前怨恨我吗”
“不是,不可能。”沈旷不知她为何问起,但不论何时他都会如此回答。
但秦砚垂下的泪滴似乎不是那么容易去相信别人,她喃喃道“那不是怨恨,为什么三年都没打算告诉我”
沈旷此刻才明白,秦砚说的是什么。
“广晖是你吗”秦砚眼中的泪珠“吧嗒吧嗒”地掉在绸缎之上,洇出大片水渍,她忍着痛苦,一字一句地问道“与我通信两年的人,是你吗”
所以,她昨晚说的并不是真正知道了。
是他心怀侥幸,没再确认,也是他想要逃避不愿自己说出事实。
沈旷嗓音嘶哑,此刻说不出半个字,只能点着头。
“但你从没想跟我说。”
三年看似不长,但是一千个日日夜夜,哪怕有一个瞬间也好。
此刻,沈旷闭了眼。
“我想过。”沈旷沉声说道“我想过,我想过合适的机会。”
他想问问秦砚,那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为什么不想再跟他往来
但他一直都是得不到答案的。
金纣敌将的话好似他一生的诅咒,永远被人抛弃,永远不会被人记住。
因为一瞬间的迟疑,对方的刺入胸前,穿透铠甲的银枪不止带来锥心的疼痛,还有一生的烙印。
他只想哪怕一次,哪怕一次有人能够选择他,不会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