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口沈旷就知道自己仿佛说尽了话,又好似没什么用处。
沈熙君只是木然地点着头,仅仅是“身故”两个字,也够她胡思乱想。
“就当是这么多年的朋友,猛地一下听到,担心也是正常。”沈熙君为自己的忧愁找补着。
沈熙君还是不想承认即便是和离了,傅庭安对于她来说还是尤为重要。
“庭安所乘船只是长安最精良的渡船,甚至是东南水师船只建造的雏形,没那么容易颠覆。”沈旷说道。
只是这并未让沈熙君放下心来,反而脸上似拧成一团。
“他临走前”沈熙君眼泪打着转,快要干涸的眼睛中泛着红肿,“我同他说,回来就搬出府吧。”
“甚至没能好好说上几句。”
这是她最懊恼的事情。
沈旷叹了口气,不知何时沈熙君变得如此不坦诚。
“当年我在漠北想要起兵,庭安只提了一个条件,就是要先保障你的退路。”他不知为何想起这件事,“这次决定他去往青州,首先拜托人照看的就是你。”
“他希望你能安好,永远只拜托我这一件事。”沈旷说道。
沈熙君盯着江水的眼睛,渐渐又泛起了红。
她知道的,她都知道的。
沈旷说道“你要做的就是等他回来,以及照看好自己”
而此刻,这一件事恐怕要多一个照看的对象。
沈旷顿了顿说“还有件事,我此前没能告诉你。”
沈熙君摒住了呼吸,不知还有什么样的消息等着她。
“今时才告诉你,已然不是最好的时机,但”
秦砚看着两兄妹商谈着,妹妹时而激动不已,又瞬时落泪,兄长手足无措,却又努力安抚着。
看似慌乱,实际却又迅速镇定了下来。
此情此景看在眼里,秦砚有些百感交集。
沈熙君平复了许久,唤了安河过来,终于拿起了点心用了些。
虽是强撑起来的精神,也努力让自己恢复了几分气色。
沈熙君眼中失去的光彩又找回几分,为着傅庭安,也为着自己的孩子。
她远远向秦砚走来,步伐沉稳了许多。
“姐姐费心了”沈熙君抽噎着说不出整句话。
知晓的那一刻,沈熙君也便明白了宫中那一幕的来由。
秦砚扶着她坐了下来,与她细细讲着太医叮嘱的细节。
沈熙君强打起精神点着头,猛塞进口中许多糕点,像是懊悔自己先前的鲁莽。
得知真相的沈熙君,不再是任性的长公主,尤为谨慎了起来。
说了好一阵,秦砚见她终于睡下,轻轻掩上了舱门退了出来。
渔船依旧平稳地前行,已经到了青州附近,与他们所寻的地点只有几个时辰的路程。
还不知等待着的是何种答案。
她见康平上前臂上擎着一只红隼,取下信筒递到沈旷面前,“陛下,是绥亲王来信。”
那信件不长,绥亲王沈旭此刻正在青州,不知会是怎样的消息。
但她见沈旷展开信件后舒展了眉梢,吐出一口浊气。
“传令下去,青州东部山脉偏北侧,搜寻钦差船只与一艘渔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