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学着把所有爱都告诉她,毫无章法的,笨拙的,都想让她看到,想让她听到。
想努力用爱将她填满。
施翩喝完牛奶,舔了舔唇角,忙不迭又躲进被子里,眨巴眨巴眼,问“你给我讲什么故事”
陈寒丘“说我和蒋凡聿的事。”
施翩微愣“可以和我说吗”
陈寒丘轻声道“可以说。”
今晚,于湛冬说,他怀疑嫌疑人是蒋凡聿。
陈寒丘的反应和施翩一样,下意识否定了这个可能性,但他同样没阻止于湛冬告诉民警这一可能性。
这是于湛冬对施翩的安全问题负责,他不会干涉。
陈寒丘相信蒋凡聿,可施翩不该相信蒋凡聿。
蒋凡聿甚至在她面前说了那么无礼的话,可她却愿意相信这个与她并没有交情的陌生人。
他想,这件事应该让她知道。
陈寒丘抿了抿唇,回忆道“我和老三,还有谭融是同一级的新生,当时”
陈寒丘和谭融,以及蒋凡聿。
三人是同年级的新生,来自中国,家庭普通,爱好计算机,太多的相似让他们一拍即合。起初他们只是接一些外包项目,后来日子久了,摸通其中关窍,他们便打算自主创业。
创业是一件难事,他们没有资金和人力,只有技术。但同样地,他们年轻,他们不怕困难。
创业的日子很苦,但他们吃过苦,能捱住。
穷困潦倒,没有睡眠,这些都是小事,在日日夜夜中最令人绝望的是一次次测试,一次次失败,看不到希望。
终于,某个暴雨夜,蒋凡聿崩溃了。
又一次测试失败后,蒋凡聿的情绪到了一个极点。
此时出租屋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起身做了几个深呼吸,打算找一桶泡面冷静一下。
窗外暴雨如注,闪电照亮十几平的房间运转的机器散发热气,金属的光泽冰冷,几张床铺挤在一起,地上挤满资料,没有下脚的地方。
蒋凡聿翻箱倒柜,都没找出一包泡面。他颓丧地摘下眼镜,埋头在膝盖间,急促地喘息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平静些许,打算出门买吃的。
他摸了摸口袋,一枚硬币忽然滚落,沿着缝隙滚入最靠墙的床边,那是陈寒丘的床位。
陈寒丘有洁癖,他们屋子虽小,却总是很整洁,蒋凡聿和谭融都自觉地不靠近他这张小小的床。
此时,蒋凡聿蹲下身,挤着墙面,去捡硬币。
摸了一圈,他没摸到硬币,摸到一个长长的桶状的物件。
蒋凡聿微愣,这是什么
他拿出被小心封存的长筒,将它从绒布中取出来,打开盖子,倒出里面被小心珍藏的物品。
是一幅画,一幅泛着淡淡的光,却又看不懂的画。
他只是感觉很明亮,很温暖。
蒋凡聿没多想,正想放回去,余光一扫,看见了画作角落里小小的名字iz。
似乎有一点耳熟。
他回忆片刻,陈寒丘去看过这位画家的画展,任何一次都会去,从来不会错过。
这是iz的画
陈寒丘怎么会有iz的画他哪来的钱
蒋凡聿搜索了关于iz的信息,其中一条是两个月前,iz的画作卖出百万欧元的高价。
百万百万欧元
他睁大了眼睛,他手里的画值百万
蒋凡聿拿着手中的画作,盯着iz的名字,心中涌出一股激动,身体注入力量,他似乎看到了希望。
如果画是真的,这笔钱可以用来当他们的创业资金
或许还能换个好一点的环境,不至于连一桶泡面都吃不上。
蒋凡聿连忙戴上眼镜,仔仔细细地看这幅画。
正看着,门从外面打开,陈寒丘回来了,他抖落伞上的雨水,递过外卖,道“老三,先吃”
他抬眼的瞬间,所有的话止住。
“你在看什么”
陈寒丘放下手中的一切,快步走过去,小心地抢回画,他不敢用力,怕在争执中弄坏画。
幸而,蒋凡聿没注意他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