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段家人默契的不谈病,全家人满怀热情的迎接从北京回来的大姑娘和外孙。
三天后,是段汁桃一个人上县城里拿报告的。
段汁桃去取报告的窗口拿报告,窗口里两个小护士在谈论着早饭吃了什么,一个在说婆婆新包的干萝卜馅包子好吃,另一个在说她妈昨晚蒸的红糖发糕松甜。
段汁桃接过窗口里递出来的报告,心底在感慨说无论是哪个妈,婆婆又或者亲妈,有妈真好啊
段汁桃把报告拿给医生看,望着医生越来越紧促的眉头,段汁桃知道没戏了。
出了诊室,浑浑噩噩地下楼,走到医院一楼大厅。
烈日伏天,医院天花板上的电风扇飞快的转着,卷起的风都是热烫的。
热风打在段汁桃的皮肤上,她却觉察出了透骨的寒意。
医生说“肠癌,可能扩散了,县里的医疗卫生条件有限,家里经济好的话,就上省城去看看。要是经济条件不好,后面会痛,就在这打打针。”
段汁桃觉得天塌了,世界再也照射不进任何阳光了。
即将没有妈妈的世界,被灰暗笼罩着。
段汁桃叫了个三轮车,报上了单琮玉的单位,约摸十五分钟后,三轮车夫把她拉到了县电网大楼的门前。
门卫大爷问她找谁,让她在门口登记。
段汁桃不知道琮玉的具体科室和职位,只说自己找他们单位的单琮玉。
大爷觑了面无血色的段汁桃一眼,娴熟地拨通座机号,电话接通,单琮玉很快就从楼上下来了。
“嫂子,不是说后天才来县里住一阵么,星回呢”
嫂子段汁桃手里没行李,手里只拎了个印着人民医院字样的塑料袋,侄子单星回更是不见踪影,单琮玉疑惑的盯着嫂子苍白的面庞。
段汁桃失魂的说“琮玉,嫂子的妈得了肠癌,来和你说一声,我和星回明天就回北京,带我妈去看病,就不上你家叙旧了。”
单琮玉“啊”了一声,安慰她道“嫂子你别急,是在咱们县医院做的检查么我让谢宣给他爸打电话,问问医院,亲家婶子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段汁桃搭住她的手说“这病错不了,我心里有数,别麻烦你公爹了。我也想好了,真有病就带我妈去北京治,要是查出来是乌龙,权当领着老人去北京玩一趟。”
见她心意已决,单琮玉也不继续客套了,便说“明天就走,也太急了,眼下都快吃晌午饭了,嫂子你留我单位一道把午饭吃了,我去和单位请一天假,等会让谢宣开车送你回乡下,明天一早再去接你们,送你们去车站。”
丈夫开上汽车也快有一年的时间了,眼下车技已经很是娴熟,乡下到县里一来一回顶多三个小时的功夫。
段汁桃原本想推辞,不想给他们小两口添麻烦。
但转念一想,自己从北京给他们小两口、小外甥,还有亲家二老,带了许多吃的穿的用的。
眼下自己急着回北京,这些东西怕是没时间给他们了,这样正好,他们送她回乡下,她就把这些东西,都给他们装在车里带回去。
段汁桃晕了头,上了省城发往北京的火车,才想起来,没给单琮容的办公室打个电话过去。
丈母娘要上北京治病,这么大的事都没和他提前知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