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进“徐阿姨,我和你一起去。”
徐慧兰“你和女同学都留这,一鸣和星回跟着我去。我不遑称自己是什么练家子,但好歹也是部队大院里头长大的姑娘,那男的真敢对我动手动脚,我有的是巧劲儿治他。”
沈岁进一双眼珠子,差点就冒出了膜拜的星星。
这时候的徐慧兰,是发着光的,这光还有温度,是那种让她感受到正直品格在一个人身上发光发热的熨烫。
这一刻,沈岁进不想叫她徐阿姨了,而是想叫她徐伟光,伟大又光义
游大林这边早已经把屋里翻了个底朝天,什么值钱不值钱的,就连屋里女人的胸罩他都要抖落抖落,看看里头是不是藏了什么钱。
游一鸣还没踏进自家院子,就触目到一片狼藉。
院子里、棚子里、客厅里,彻底被翻了个稀巴烂。
游大林一边翻东西,一边嘴上骂骂咧咧“妈的这个贱货,是看老子没把她卖去窑子,扭扭捏捏藏得倒是利索,爹生前那么多值钱的东西,她给老子藏得一件不剩”
这话说的,全然忘了这些家当,是他自己一件一件输光、赔光的,反倒埋怨起胡锦绣这个鬼婆娘,把他家里值钱的家当,全藏了起来。
游一鸣的胸口仿佛被一块大石堵着,发疯一样抄家的熟悉身影,这个如鬼魅一般难缠的魅影,唤起了他记忆里的童年噩梦。
每回,他在外面输的山穷水尽,回到家,就开始把外面的不如意发泄到家里。
不是发酒疯,就是砸东西。
更可耻离谱的是,他还带着嫖客上门,意图让别的男人去受用自己的老婆,好从中挣几个赌本儿。
想到这,游一鸣的心口就不由泛着一阵阵恶心,记忆里那股恶臭气息,像生了蛆的臭肉一样,让他的胃涌上酸水。
这个畜生,他究竟知不知道,那些恶心的嫖客,曾经对他做了什么
对一个人的厌恶,生理的极致,是听到这个人的名字,都会不由的颤抖恶心想吐。
游一鸣面如白墙,心痛地看着母亲辛苦一上午,才稍微料理整齐的新家,眼下已成了一滩烂泥。
“这家是被抄了家,还是遭了土匪啊咱们新中国也成立了几十年吧土改破四旧的时候,也没见着谁能嚯嚯到这份儿上”徐慧兰一双鹰眼,盯着那个正欲抬脚踹脸盆架的身影。
“别踹,这可是这屋里唯一值钱的东西了古董嗳”
哪里冒出来的娘们
游大林正要踹下去的脚,被她的那句“古董”给喝住了。
他扬起头,不管来人是谁,只是较真地问“这真是古董”
徐慧兰讥笑一声“可不是古董吗,万儿八千年后,这可是地地道道的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