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生气了,秦柏不再多聊,软磨硬泡让他借点钱使使,逼得没法子,谭秀才只能说道,“家里的钱都是青桃管着的,要是有钱,昨天就借给你们了。”
秦柏知道媳妇借了百文钱的事儿。
但沟壑难填啊。
为此,彼此闹得不太愉快,谭秀才气恼的是秦柏说的那些话,邵氏真要是水性杨花的就该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而不是往自己脸上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自己弄得像只鬼。
秦柏多虑了。
在谭秀才眼里,邵氏以前每天化妆的日子都是在扮鬼。
以为是她的喜好,他并没阻止。
顶多就是费些胭脂,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他见过最奇怪的喜好是闻臭袜子,说是闻着香,比起那种喜好,邵氏真的算正常了。
当然,他没和邵氏提。
邵氏也不知。
如今她整天忙,哪有空折腾自己的脸,胭脂送给郭寒梅就没买过新的了。
当何树森带着汪氏上门,递给她两盒胭脂她还觉得恍惚,忘记请她们进屋坐。
汪氏站在门口,眼里略带着嫌弃,要不是何树森说这位朋友在府学读书她才懒得来应付,再看面前这位粗糙的脸颊,粗犷的眉眼,一看就知道乡下来的。
她扫了眼院里的木盆,客套道,“不知道嫂子喜欢什么就在路边买了两盒胭脂,希望嫂子喜欢。”
邵氏的手湿哒哒的,握着胭脂不知往哪儿放,以致听不出汪氏话里的讽刺。
笑眯眯地说,“朋友间哪儿用得着客气,你们直接来便是了。”
青桃在屋里数钱记账,时不时有铜板碰撞的声音,邵氏朝屋里喊,“青桃,你何叔他们来了。”
许久未见,何树森看着邵氏有些陌生,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邵氏问他,“大丫她们没来”
何树森别开脸,声音温和如从前,“她奶身体不舒服,两人陪着呢。”
“婶子身体怎么了”邵氏错开身,请两人进门,顺势关上门。
何树森打量了番院子,有点心不在焉,“前些天得了风寒,不是什么大病,你莫挂心。”
邵氏注意到他的视线,笑着道,“院子有点小。”
“你们人少,这样的院子刚好合适。”何树森往堂屋走,那头青桃出来,喊了声何叔何婶。
汪氏瞧了邵氏长相后,对谭家姑娘并不在意,然而瞥到她的脸,心里惊讶了番。
不说这姑娘长得美,就模样文静,一看就是讨人喜欢的。
五官没有长开,些许生涩,但身形颀长,身姿笔挺,往后长大了必不会太差,她会心笑了,“你就是青桃吧,你何叔常在我面前夸你能干。”
青桃颔首,邵氏接过话,“是她奶教得好,你们快进屋坐,我去府学送个信,让她爹回来用午饭。”
府学有厨子,只要有钱,三餐都能在里面吃,谭秀才中午是不回家的。
她把胭脂搁在桌上,解开围裙就要往外走,青桃拉住她,“娘陪何婶说说话,我去吧。”
先回屋把钱收好,拿了些铜板就匆匆跑了。
汪氏又称赞了句,“你这姑娘养得好。”
“是她奶的功劳。”
汪氏知晓谭家的情况,深知邵氏心里怕婆婆,没有反驳,围着几间屋转了转,“怎么不租个大点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