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栗树和李城关系不错,罗狗子没少拽着他去李家,那时的李弟喜不是在干活就是在挨骂,没有和栗树说过话,执念怎么如此深,因为她的缘故,钱家和李家已经撕破脸了。
钱栗树也和李城断了关系。
闹成这般,芸娘只觉得唏嘘,和青桃感慨,“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狗子觉得他们三人七老八十也会是兄弟”
罗狗子是向着钱栗树的,李城帮她娘和姐,待他们不如以前纯粹了,时不时说些阴阳怪气的话,埋怨两人瞧不上他,没把他当兄弟,不体谅他的难处,娶谁不是娶,怎么就不能娶他姐了。
李城心里,他姐变成那样都是钱栗树害的。
“你回去和婶子说说啊”芸娘以为青桃跟自己打听钱家是邵氏的意思,也没多想,“时候不早了,我出去看看你狗子哥,你睡吧。”
“好,你和狗子哥也早点睡。”
谭青杏是喜欢钱栗树的,知道自己亲事没成是李弟喜的缘故会多难受,她该怎么说想着这些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醒来时外头的鸡正打鸣,拉长了的“咯”声,抑扬顿挫的,青桃在自家院里也听得到。
她坐起身,听到隔壁传来妇人的怒骂,夹杂着泼水的声音,不禁有些想笑。
罗狗子养鸡就是故意闹邻里的,隔壁住的是四口人,天不亮就往院里泼洗过衣服的脏水,罗狗子每天都会被吵醒,想到人家早起洗衣服不容易他就忍了,结果有天他发现妇人清晨泼的水是昨天洗完衣服没倒的。
罗狗子受不了,让她当天洗了衣服就把水倒掉,不要大清早哗哗哗的。
妇人不听,反驳罗狗子清晨倒水是想提醒读书人起床,道理一箩筐,讽刺罗狗子目不识丁,不懂其中门道。
罗狗子怒了,出门就抱了两只公鸡回来,故意用绳子拴着腿在巷子里溜达了圈,洋洋得意道,“你们不是想督促读书人早起吗,我帮你们的忙,养两支鸡,鸡打鸣就让他们起。”
邻里骂他是疯子。
罗狗子是个睚眦必报的,估摸着鸡要打鸣了,特地把鸡放到院里,让周围人都听到。
一条巷子,每天清晨都萦绕着鸡的打鸣声。
早起读书的读书人还好,想睡懒觉的烦不胜烦,妇人也受其扰,偏又管不着,只能骂几声撒气。
晨风微凉,她推开门,罗狗子和芸娘已经醒了,夫妻俩正在灶间煮早饭,青桃问他,“狗子哥怎么不多睡会儿”
“待会有事”
隔壁骂声又大了些,罗狗子得意的咧嘴,和青桃说,“我要去城南,那边有间酒楼的口水鸡好吃,我捎些回来你尝尝啊。”
“好啊。”
邵氏也已经起了,灶房浓烟滚滚,令人诧异的是郭寒梅也在,她肿着双眼,帮邵氏抬蒸笼搬去推车上,看到青桃,脸上露出几分讨好的笑来,“小妹回来啊。”
“嗯。”青桃问邵氏,“早饭煮好了”
邵氏脸上谈不上欢喜,“你嫂子煮的蔬菜粥,将就昨晚的剩菜吃吧。”
青桃和邵氏早饭几乎不上桌,站着几下就吃了,天热包子馒头卖不完容易馊掉,两人减少了量,尽量卖半个时辰就收摊,而且她们不敢往远了走,邵氏去集市,她就在住户多的街口站着,每天站的地方不同,且会和客人提前说,防止她们白跑一趟或者找不到人。
慢慢的,客人知道在什么时候在哪儿买包子,离得远的慕名而来的问街上收税的官差也能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