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朗反手将她抱得更紧,声音闷闷传来,“军人的婚姻绝对忠诚,我也不会移情别恋也不用等结婚,等到家我把钱都给你,值钱的不值钱的都给你说好了嫁,就一定要嫁,不能反悔。”
一向严谨的男人此时此刻就跟耍赖的小孩似的,抱着司宁宁不肯撒开,非要她做个保证不可。
司宁宁一阵哑然,她刚才说的那些话虽然包含了她的想法,但同时,也有玩笑的成分在。
她也明白霍朗的诚意,但是觉得此时此刻就把事情敲定下来,总有一丝丝的儿戏,于是便轻笑推搡着霍朗说道
“你带着酒气说这些话,我怎么知道你是真心话还是醉话等你明天酒醒了,再坐下来好好跟我说。”
黑暗里,霍朗固执地皱起眉毛,“我没醉。”
“嗯不听我话了是不是”
司宁宁略带威胁的“嗯”了一声,霍朗虽看不见她的脸,但却能想象出她此刻酝酿愠意等待他表现的神情,于是见好就收“听,明天,那就明天,这次不能反悔。”
司宁宁不理会他,在他怀里挣了挣,命令道“蹲下,背我回家”
冻人的寒风里,霍朗一阵低哑傻笑,重新背上司宁宁踏上回家的小路,他诱哄道“累不累累了就趴我肩头睡一会儿,等再睁眼,咱们就到家了。”
这次回来买到的是普通车间的票,路上虽然没有其他同行的乘客,桌子椅子都宽敞着,想怎么坐、怎么躺都行,可司宁宁在公共场合之下,无关有没有人都没办法入眠。
一路从京市回到h省,期间司宁宁没睡过觉更没打过墩儿,说不累不困那是不可能的,只是说现在迎面吹着冷风,她困意消退了些,但身体依旧疲倦乏得厉害。
霍朗说让她趴肩头睡会儿,司宁宁不困,就想着趴着缓缓精神也好,但她在霍朗身边总能在不经意放松下来,所以哪怕不困,最终还是禁不住在霍朗沉稳的步伐中沉沉睡去。
霍朗知她路程周折的辛苦,更从先前的只字片语中体会到她心中疲累。
说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
他体贴、善解人意的姑娘,不应该被如此对待。
霍朗心中萌生想法,都不太愿意以后司宁宁去远离他跟前太远的地方。
司宁宁无法妥善保护好自己,那就由他去守护她。
思索中,霍朗步伐走得愈发稳当,就怕会颠簸到熟睡中的人
应了霍朗那句话等睁开眼就到家了。
司宁宁再次睁开眼时,确实已经到了陈家。
她从霍朗背上下来,站在霍朗的房间门口,短暂的清醒中,目睹霍朗脱去军大衣外套,在煤油灯的光晕下躬着脊背忙前忙后的收拾。
余光扫了一眼黑漆漆的堂屋,司宁宁问“禾谷早苗已经睡了吗今天大年夜,家里没准备点什么你还去县里喝酒了。”
“年饭吃得早,下午吃的。工委组织部委员长知道家里的情况,邀我带孩子过去一起吃顿饭,这事不好婉拒,又不好真的带孩子去,我就自己去了一趟,寻思早点回来”霍朗揭下旧床单,铺上干净的床单,又给被子换上新的背面,“还好我去了,我如果没去,你怎么办”
霍朗背对着司宁宁忙活,说着说着,不禁一阵余悸。
先不说天有多冷,在外头待一宿人会怎么样,姑娘家的,要是遇见坏人怎么办
想着,霍朗心里一阵后怕。
铺好床铺牵着司宁宁在床边坐下,霍朗蹲在司宁宁跟前,一边给司宁宁妥协被泥泞打湿的鞋子,一边止不住地唠叨“上回的电影班子的事没长记性是不是再有类似的情况你就应该在车站里等着,自己一个人不要摸黑走路,大晚上的,就算没遇见坏人,遇见黄皮子怎么办回头给你抓走,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霍朗这话说得就跟吓唬小孩似的,讲完大道理还不放心,就拿鬼怪吓唬人。
司宁宁眼眸晶亮,唇瓣弯起好笑白了他一眼,“霍朗同志,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怪黄皮子仙你是重要人物,我真怀疑你怎么过的zheng审,是不是走后门”
“跟你说正经事。”
霍朗“啧”的一声,在司宁宁脚背上拍了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