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你没有自由,你在府里到底是养尊处优,而我在宫里却病的几乎死去。”
可实际上,原身真的死在了一场风寒中。
王氏本是来诉说自己的愧疚与苦衷的,如今却半句说不出口。
元夕依旧没什么好哭的,她虽眼窝浅容易流泪,这可会儿不是难过,而是失望。
“你求的是给元晴一副丰厚的嫁妆,可到头来,元晴可愿面对你,她一看到你就想到你是如何狠心对待她的姐姐若是我真的死在宫里回不来,元晴拿着那副沾着亲姐血泪的嫁妆如何能安心”
王氏趴在栏杆之上,终于放声大哭。
站在不远处的侍女看了想过来,却被碧儿扯住“主子没唤动什么难不成我们主子还会动手吗”
“你说若是早知道你阿玛有这番际遇,又何至于此,要是他一世都平稳着不发迹呢我便待在宫里等到二十五才放出宫,或者是在宫里等死吗”
“你养了我那么多年,自己也说了,便是猫儿狗儿也是用了心的。可是猫儿狗儿终究还是能送去死的。”
元夕说完便一甩袖子走了,她院子里的人连忙打着灯笼跟上去。
王氏身边的老嬷嬷到水榭之上安慰着她,王氏哭嚎着“我原以为这辈子也只是做了这一桩错事,可是这桩错事似乎是太错了些”
碧儿扶着元夕走了段夜路后,元夕低声道“明日备些黄纸香烛,我再给额娘烧一回纸。”
她不是为了已故的张佳氏,而是为了病死在宫中的元夕。
王氏哭喊的动静这么大,府里的主子自然还是知道的,却没人来处理,林言昭只忙着管教下人,不该传出府的话定不能碎嘴子地传出去。
这便是林言昭的不凡了,元夕看了账册才发现嫂嫂的厉害之处。她嫁妆里和府里的庄子铺子都被她管得井井有条,自己定了提拔的制度,有考核之期,做得好的有额外赏银,因此别看她在府里养着戏班子和女先儿,在吃穿嚼用上似乎又有些豪奢,实际上她心中有数,收远大于支。
果然是每个时代都有不凡的女子。
王氏辛辛苦苦管了那么久,遭了埋怨还有舍不得多掏一副嫁妆,林言昭却能管得那么轻松,元夕跟着学了几日,深感其中高深莫测。
只是在一晚元夕与敏泰会谈后,第二日敏泰便替王氏抱了病重不宜面见太后的帖子,不再入宫。
那晚,敏泰听了元夕的话后既怒又有些震惊“王氏到底养了你许多年。”
“女儿感念,所以无需她如曾经的我一般重病缠身,养在内宅安稳度日就行。我拦不住万岁爷赐下诰命的圣旨,只愿这诰命不过是虚名,她占不着半点福气。”
若是这爵位真是敏泰自己挣得,她也不在意王氏所得,毕竟她嫁了个靠谱的丈夫。可惜不是啊,若她是个男子,这功劳就实打实的落在她头上,王氏自然沾不到她的福气。可她是女子,就只能用一些内宅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