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据元夕自己所知,丹宁院只让后院之人每旬请一次天,可侧福晋进门第一次正经奉茶的日子,自然是人人都要来的。
元夕到的时候,有个穿着朴素的格格已经到了,在靠后的雕花椅上坐着,见了元夕便知道她是新侧福晋,忙行礼问好“格格白佳氏见过侧福晋。”
“不必多礼。”她可叫不出什么姐姐妹妹,原来宫女间混着叫只是因着伸手不打笑脸人,可后宅之事,她便不太喜欢了。
太子妃身边的小丫鬟早就候着了,指引元夕在右上首的位置坐下。素来便是以左为尊,元夕初来乍到,李侧福晋有孕,元夕坐在此处才是应当的。她端正地坐着,那位白格格也讷讷不语,更显局促,看着倒像是她是新来的。
主子不说话,其余丫鬟也就没说话了。
慢慢的,其他女眷也都来了,李侧福晋在左上首坐下,范格格在她右手边坐下,又有什么林格格、唐格格等。元夕只曾远远见过,并未打过交道。
若是再算上太子妃,整个厅堂里也只坐了九人,在这时代来说,或许真的能称上一句“少”了。
大家也没说话,元夕只暗暗感受到其他人打量的目光,她便笑着回了过去。
人齐了之后太子妃才出来,说了场面话之后,元夕按着规矩给太子妃奉茶。
没有什么算计,元夕端着温热地茶碗跪着奉给太子妃,太子妃饮了便赏了镯子,再叫她们一一见礼,这便成了。
成了
元夕可是做好了宅斗的准备的,却不想太子后宅如此安宁,连往日恃宠而骄的李侧福晋也沉肃冷静,手上的手串竟是绕了两圈的绿檀珠子,不似手串,竟似佛珠。
曾经她好奇过的那位范格格亦然,原来她才但因在膳房和雪儿似有龃龉而被范格格迁怒,却不想无事发生。如今看着范格格弱柳扶风,声音细柔的样子,该不会她便真是如此的温柔无争
不过想来也是,虽说前院后宅有壁,可她在前院所知的尽是小打小闹,若有争斗之事,再瞒着外面,府里人也不会半点风声也听不着。所以应当也真是太子妃管理有方吧。
只是还是不真实,宫嬷嬷说了那么多后宫、内宅的阴私手段,结果第一日竟没派上用场。元夕早想着第一日被人挑刺出身宫女时该如何回怼,却不想一片祥和宁静。太子妃重生一回歇了争宠之心,她曾经是感受到过的,可李侧福晋有长子,是太子膝下看着能长大的唯一儿子,竟然也如此佛性。
莫非是太子表现冷了她们之心
碧儿和冬柔二人也觉得不敢相信,还想着定要护好主子呢,谁知竟也全无开口机会。
俩人扶着元夕走回去,实在是雪天路滑,元夕踩着花盆底,身子又疲累,方才神经紧绷,如今松了心神就只想回去休息。
“侧福晋,可要先对长乐院里伺候的人训话”
元夕稍一思索,实在还是困倦的思绪影响了她“待我休息好再说吧,如今脑子里都是混沌的,你们可以先简单地看着。膳食可以先备着,等我起来再用。”
待回去长乐院后,元夕卸了钗环脂粉,躺在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碧儿冬柔两人维持着长乐院的安静秩序,不让旁人打扰侧福晋休息。
早朝后,康熙照旧留下太子商议国事,只是没提及国事,却道“你今日倒是神采飞扬,到底是遂愿了啊。”
胤礽似有些尴尬“多谢汗阿玛成全。”
康熙一挥手“谢就不必了,只一点,你的子嗣问题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