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辰默默地跟着她,不发一言。两人回到裴府,元辰笑了,殿下想通了,要和驸马和好了。
她先一步跑回去想告诉驸马,走进院子里,只见偷懒的婢女们躲在屋檐下说话,她们说驸马去步军了。
“身子没好就乱跑什么呢。”元辰埋怨了一句,麻溜地跑回去告诉公主。
溧阳并没有在意,如寻常一般回到卧房,在屋里收拾的人看到殿下进门后,手中的灯笼怎么也藏不住了。
主子刚做了盏的灯笼就瞒不住了,早知如此,她们就该藏起来。
溧阳进屋就发现不对劲,两个婢女神色古怪,似笑非笑,倾向于哭,她朝两人的身后看去,两人立即挡住她的视线,她好奇道“你们藏什么”
“驸马不在,您怎么回来了。”白露笑得难看极了,试图让公主止步,“您要休息吗奴婢给您铺床,您先等上片刻。”
“不休息,你们后面是什么”溧阳好奇,白露白霜平日里最听裴琛的话,这个时候神神叨叨必然和裴琛有关。
白霜见藏不住了,主动放弃挣扎,将手中的孔明灯交了出来,“驸马给您做的。”
“瞎说,这是我做着玩的。”白露急得红了脸,这个呆子怎么就将主子出卖了呢。
溧阳玩心大起,接过孔明灯看了一眼,字很是明显,她问两人“你们驸马哪里错了”
白露白霜不知如何回答,白露索性往旁人身上推,道“这是青姑娘让驸马做的。”
简而言之,您若生气就气青莞,莫要气驸马。
溧阳看着孔明灯,登时呆了呆,她不想提什么秦朝了,裴铭说的那一件件事,自己知道就好了,何必去揭她的伤疤呢。
她看着孔明灯,脑海里浮现一幕幕场景,小小的孩童脏得不行,白净的小脸被灰染得黑黢黢,一双眼睛如晨星,饶是自己狼狈也叉腰怒骂公主府的家仆。
长大些,她穿着鲜亮的衣裙抱着狗儿撒欢的乱跑,惊得满庭院的婢女的惊慌失措。
再大一下,她穿着劲袖束腰的裙裳,长枪如游龙般在院内横扫,婢女们拍掌叫好。
后来,她策马至裴军前,一人挑战裴军战将,分明那么小,却让敌军那么害怕。
最后,她与裴铭厮杀。
再最后,她孤寂的身影落在庭院内,凄楚可怜。
溧阳将灯放下,蹁跹转身,“莫要告诉驸马我看到过这些,倘若你们说漏嘴了,孤、严惩不贷。”
两人露出害怕的神色,低头称诺,溧阳离开裴府,好似从未来过。
她坐在马车上,看着裴府的门前,这一刻,她感觉了家的归属,或许,这里就是她的家了。漂泊多年,她终究有了家。
元辰驾车,不高兴地扬起马鞭,鞭梢摔在了马的屁股上,马蹄抬起,嘶鸣一声,猛地朝前冲去。
车内的溧阳险些翻了身子,但她无意计较这些小事,阖眸沉思,唇角徐徐上扬。
回到官衙,她继续处理事务。
明澜贪污一事,证据确凿,刑部拟出惩罚的章程,交由陛下过目,今上似乎并不满意,众人心中惶惶。
下衙回府后,溧阳回府,裴琛巴巴地又来了,溧阳没见她,取而代之的是皇甫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