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否认。”太后露出赞同的神色,此间人信鬼佛,倘真要说出来就会被当作妖人,喊来道士驱散游魂。
傻缺的人才会承认呢。
溧阳没有看到太后精彩的神色,失落道“她否认,我认为她在欺骗我。”
“人生哪里没有欺骗,骗久了就习惯了。”太后认真开解,想当年先帝明祎开局就骗她呢。
“太后,她骗我,我与心不甘,便心存试探,邀她看戏,未曾想她失约了。”
“那就再请一回,不过你会打草惊蛇,并非善举。”太后开始表达吃瓜意思,努力开解“那个相识之人是你喜欢的人吗”
溧阳面有犹豫,不知如何作答。太后继续说道“你觉得她像,便也简单,说上几句你们的趣事。你困惑怕不止于此吧”
“对,她像我一梦中之人,现实中并无此人。”溧阳说谎了。她不想让太后知晓自己是重生之人,更不想让太后知晓大周败于自己手中。
太后抱着瓜子沉默了,听了半晌,溧阳这个瓜还没说全,梦中之人
扯淡。
瓜不鲜美了,她摆摆手,“自己去想,我想睡会儿,年轻人且行且珍惜。你们之间的感情是不平等的,懂吗”
溧阳蓦地抬首,“为何不平等”
“谁先动了心,谁就输了。且不说你们是君臣,将来你们也不会平等,她无法要求你心中只一人。你可懂我的意思”太后语气陡显几分荒凉,此间皇权,注定了不平等。
好比先帝,当年多少人劝说她立皇夫,她怎么与天下人闹,唯有自己放平心态,少爱一些,告诉先帝你若立皇夫,我便走。
但是裴琛做得到吗
短短几月间,裴琛数回用命在保护她心目中的女孩,哪里还有平等可言。
溧阳犯痴了,她活了两世都未曾明白,太后一言道出,她又觉得心酸。
糊里糊涂地离开寿安宫,她站在雪地上,望着虚空,心出奇的安静,此刻,她心乱如麻,不知该做什么。
回官衙,还是回公主府,亦或去裴府。
哪里才是她该去的,怎么做才不会出错呢。
她不知何谓是对,让自己舒心就是对的,还是说遵循天地间的法则才是对的。
她迷惑不解,漫步在幽冷的宫阙之间,不知不觉间来到梨园,看到舞台才恍然发现自己重生后就再也没有跳过舞。
望着舞台,她已然失去了作舞的兴致,她是天生的舞者,却失去了初心。
仅仅一眼,她就离开了梨园,这里不属于她,也不是她的归属地。
她来到了公主府,看着深深庭院,梦境中的一幕幕重现眼前,她孩子气地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石子落到台阶上。她顺着在台阶是上坐了下来,冰冷的温度即刻穿透肌肤,她没有动。
婢女们见状,吓得不知所措,她却如无事人模仿着裴熙的姿态,望着虚空,可惜,天色亮得出奇,阴阴沉沉,却没有泼墨般的黑。
她如痴傻的人一般顿住了,屋檐上的冰柱掉了下来,掉在她的头上,冰水滑落头顶,冰得她从遐想中走了出来。
她觉得这里很陌生,想回裴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