溧阳俯身,贴着她的额头,修长的眼睫一颤一颤,刮在了她的额间,那抹花钿也在此刻红得眼里。裴琛僵住,比起以往,她感觉出了殿下的悲伤,早知如此,她不该揭破自己的身份,让殿下慢慢地去等明熙长大。
她伸手,衣袖在空中划过,将溧阳懒腰抱起,溧阳贴着她的面容,一滴眼泪滑过。
殿下在哭
裴琛轰然止住,心房剧烈跳动,黑暗中,一抹香味萦绕鼻尖,使她险些丧失理智。
她深吸一口气,香味愈发浓郁,酒醉迷离,她望着她,同时,她望着她。
四目相接。
月色皎皎,庭院寂寂。
溧阳习舞,腰肢柔软,浑身上下都是软的,指骨纤细柔软,贴着裴琛的唇角,裴琛终于攥住那只手,“我不会死的,我若死了,你的情蛊该如何解呢。”
“是啊,裴琛,好好活着。”溧阳安慰自己,说到最后,尾音轻颤,她自己都不信,如何安慰旁人呢。
她直起身子,目光沉沉,伸手去摸桌上的酒盏,可惜,酒盏已空。她直接拿起酒壶,裴琛握住她纤细的手臂,两人纠缠,酒水洒出,溧阳皱眉,眼角泅着一抹红,她眄视裴琛。裴琛无惧,执意将酒壶拿走。
“裴琛。”
“你哭一哭,或许我心软就给你了。”
溧阳怒了,张口去咬她的脖子,肌肤微薄,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溧阳舍不得,转而去咬她的唇角。
薄唇染了一滴血,愈发艳丽,裴琛眼中染着笑意,将人直接抱起,溧阳惊讶一声,人已入屋顶。
“你还没咬够吗”
“够了,该换我咬一咬。你说,咬哪里合适吗”
“无耻。”
“这里、这里、还是这里。”裴琛的手毫无规律般在她身上轻点一番,引得溧阳勃然大怒,眉眼横对,积攒出几分威仪来。
裴琛笑了,溧阳眼眸沉沉,两人情绪不同,裴琛俯身凑至她的耳畔,轻声说道“殿下近日怎地总是主动送给臣呢”
她的声音不大,与往日清冷的声音格外不同。
四下无人,灯火微曳,两人守着房屋,自然可在此安睡。
溧阳捂着额头,头疼昏沉,眼前一片重影。
酒醉的人早起大多会头疼,溧阳不仅头疼,浑身酸软,到时醒来,头疼欲裂。
她努力坐了起来,头疼得厉害,外间天色黑幕沉沉,身侧无人,耳畔似乎传来一阵水声,她迷糊地唤了一声,婢女从外间进来。
“公主,驸马在沐浴。”
溧阳复又躺下,眼皮极重,躺下不过片刻,身前多了一抹阴影,她睁开眼睛,一抹温热的帕子落在脸上。
她再度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之际,自己已在马车上,身上换了朝服,发髻得体,她嗔怪地看向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讨好一笑。
下车之际,她冷得厉害,刚想说什么,裴琛拿着大氅下车,给她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