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嗣一听这句,这才不动声色地脚步加快了些。
却在走出几步后,听见身后轰隆隆的震响,涛声如雷滚滚而来。
众人皆是一惊。
殷嗣扭头看去,却见巨大的浪头犹如巨龙,掀起数十丈余的浪花,排山倒海翻滚咆哮而来,殷嗣惊得双眼瞪大,不由自主脚下一软,惊呼“快走”
众人乱作一团,簇拥着太子慌张地往坝下跑去。
巨浪顷刻之间门拍在岸上,众人奔跑不急,有人立刻被巨浪拍倒在地。
殷嗣有侍卫护着,急急跑在最前头,仍不免被巨浪兜头浇下,浑身被污浊河水浸得透湿。
一浪刚刚落下,又是一浪袭来。
人们无暇他顾,纷纷连滚带爬往远处跑。
殷嗣被侍卫们护着来到高地,他躬身连连喘气,转身见堤岸上已是大水漫灌。
好在几个浪头过后,河面终于平静许多,只不过水线明显升高。
殷嗣垂首看着自己一身泥泞,周围的官员们也都一幅狼狈模样,怒火中烧指着河道官斥道“有这么大的洪峰,你为何不早做准备”
河道官也是一愣,连忙跪地解释“殿下赎罪,前几日确实不曾出现过洪峰,今日属实突然。”
殷嗣喘匀了气,背上刚刚愈合的伤势传来隐隐痛感,不由狠狠咬了咬牙,指着河道官与众官员道“你们还杵在这做什么水位高出这么多,还不快去检查堤坝”
刚刚才见到如此巨浪,众人都不敢动,河道官亦试图劝阻“殿下,此时尚未安全,还是等改日雨停了再查吧。”
殷嗣看河道官的神色察觉有异,指着身旁几名随行官员道“你们带几个人去看看。”
河道官一惊,连忙摆手制止“何敢劳烦殿下的人。”他说时扭头对自己的几名属下摆手“还不快去看看”
殷嗣狐疑看一眼河道官,忽然摆手制止“你们不准动,统统留下。”随后扭头对自己身侧官员眼神示意,后者旋即带着十几个人,扭头往坝上去。
河道官战战兢兢,心虚的眼神被殷嗣尽收眼底。
他眯了眯眼,“你给孤说实话,这郑家堰,每年真都好好维护了”
河道官浑身一颤,正要称是,便见殷嗣沉声“你想好了再说,待会孤的人回来,若是与你说的有出入”
太子睥睨地望着河道官,突然冷笑了一声。
河道官闻言一哆嗦,视线扫过在场众人,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咬牙道“殿下明鉴,这郑家堰关系大渝命脉,下官绝对不敢怠慢啊”
殷嗣哼了一声,“最好如此。”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那名官员率众回来了,立即劝诫道“水位还在快速上涨,照这个速度,恐怕不消半日就要超过警戒线最高位,大坝恐怕承不住,部分坝体已经出现裂缝,请殿下立即撤离”
此言一出,众人都发出惊呼声,已有官员开始惊惧后退。
殷嗣瞪大了眼,指着河道官怒目而视“这就是你说的好好维护还不快速派劳工到坝上来把裂口给孤堵住大坝缺一个口子,孤要你以死谢罪”
河道官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目露绝望“不可能,这几十年都没高过警戒线怎么突然就”
殷嗣没再管河道官,着下属们好好守住堤坝,然后自己在侍从们的簇拥下,急急上了马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