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呢谎报修葺款,中饱私囊,贪赃枉法。洪湖沿岸堤坝或受损或坍塌,胡乱撤离周围府县百姓,致十室九空,流民四处逃难,连修坝的劳工都招不上来百姓流离失所,大渝危在旦夕,你们说,这哪一条不是重罪”话落,又是一声鞭响,比方才更响亮许多,惊得众官员一哆嗦。
殷离用鞭子指着众人,眼神冷冽,“这哪一条不够诛尔等九族”
有人被这一声直接吓得瘫坐在地,忽然大声呼道“冤枉我等绝没有中饱私囊。”
“冤枉啊”官员们纷纷跪地哀嚎,极力辩解“堤坝受损乃是因年久失修,撤离百姓也是为了安全着想,怎能说成是我等中饱私囊着实冤枉”
“修葺款项走账都是河台大人亲自盯着的,银钱款项未经我手,如何中饱私囊这是无中生有啊”
“正是五殿下这帽子扣得实在太大,我等要上书请奏,让陛下明察”
“我等要申冤”
殷离额间青筋暴起,真是小看这些人了,居然还敢义正词严地喊冤卖惨他正欲发作,却在此时,忽而传来嗖地一声破空声,一道白光从众官员身后疾驰而来,未待众人反应,便听“砰”地一声,剑光削铁如泥,直直没入砖石间。
众人见此情形不由一窒,喊冤声顿时一弱,再打眼一看,竟是一柄利剑,剑锋没入砖石内数寸有余。
那可是汉白玉的石砖,竟像块豆腐一般被剑锋直刺其中。
有人的额间立即渗出一层冷汗,方才那剑再偏几寸,恐怕就要抹掉他的脖子
殷离抬眼望去,便见门外一袭青袍人影,那个身影刚刚出现,周遭气温便忽地骤降,伴随着那人缓步而来,一种不可名状的气息蔓延开来。
有人被这气场压迫几乎不敢扭头去看。
众人惴惴不安,来人到底是谁
直到那人从众人身旁擦身而过,来到殷离身边站定,众人才看清来人。
“萧”不知谁惊叫了声,下一瞬又立刻闭了嘴。
“你怎么来了”殷离见了来人先是面露欣喜,随后又有些不满地道“不是让你歇着吗这些我会处理的。”
却见萧沐冲殷离微微颔首,“我没事了,公主不用担心我。”
他漆黑的眼中含着一点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深邃的夜空中亮点星河,看得殷离一愣,心跳也快了些许。
萧沐垂眼瞥向地上的剑,伸手去拔,只听嘶啦一声,剑身不费摧毁之力被萧沐提起,徒留石砖上一个三寸宽,尺余深的裂缝。
官员大气不敢喘,畏畏缩缩地垂着首,只敢悄悄瞥向这位传闻中的恶鬼萧世子。本以为五殿下已经够可怕的了,没想到一个病秧子世子竟比公主有过之而无不及。
萧沐回头扫一眼众人,须臾,冷声开口“申冤”
他一提衣摆,在高座上落座,一幅十足的上位者模样,威压未曾收敛分毫,压得官员们心惊不已。
他一边挽着袖沿小心翼翼擦拭剑身上沾染的尘土,一边头也不抬地道“我是萧沐,陛下新委任的河道巡抚,有先斩后奏之权,你们要找谁申冤”
殷离看着他仔仔细细,一丝不苟地拭剑,眼中写满珍爱,不由额角一抽,方才跳快的心脏瞬间就平静了。
看公主只是客客气气地笑,看剑那可就不一样了,果真像看着挚爱一般。
亏他还有些吃刺客的味,有什么可吃的恐怕就算是能跟萧沐对上几招的刺客,在其心中的分量还没有那把剑的万一。
殷离长长地深吸口气,什么公主也好,刺客也罢,甭管女人还是男人,在这呆子眼里都远远不如一把剑
萧沐没有察觉到殷离的目光,擦好剑后,又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有半分尘土才满意地点点头。
发现无人答话,他提着剑直指众人,一一扫视过去,“嗯怎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