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拿着条子,“名正言顺”的尚且难以唤起那管事的回应,更别提没有拿条子的纪采买了,这其中自是少不得要看纪采买的本事了。
老老实实的按照纪采买所言不敢离开的二人此时正堵着门,自也能静下心来想这些事了。一想起这些时日讨要老袁体恤银钱时遇到的挫折同麻烦,汤圆眼睛一红,对阿丙道:“其实我运气挺好的。”说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指给阿丙看,“你看我耳垂大,很多人打小都同我说,汤圆往后是个有福的呢!”说到这里,又笑了,可笑着笑着眼睛又红了,汤圆吸了吸鼻子,说道,“我运气确实挺好的,比不少人都好!能遇上温师傅、纪采买他们,他们不止叮嘱我定要将银钱拿到手再说,还亲自出面帮我讨要银钱。眼下纪采买就在帮我,可不知道为什么,阿丙……我突然很想哭。”
明明他二人的运气已是很好了,比起很多生在异乡,来长安谋生路的外乡人运气都好。打小生下来就在长安城,家里虽不富裕,可有宅子,日常只消管自己那张嘴就够了。稍大点,便进了衙门做杂役,后来更是运气极好的跟在温师傅身边开始学一技之长。日常吃喝拉撒的也不消多管,衙门公厨里有一日三餐。原来便不提了,现在有了温师傅,不止将身体养得好,还将一张嘴练出了阅历。
如此一想,有屋瓦住处可容身,有公厨喂饱自己的肚子。日常到手的银钱除却零嘴儿花销,多是能攒下来的。比起很多人,他们都算是幸运了。他们也知自己是幸运的,可不知为什么想想还是有种想哭的冲动。
阿丙也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道:“我们确实比很多人运气都好,甚至可说是普通人中过的不错的那等人了,可不知为什么……还是眼睛酸的厉害。”
明明不止吃穿有着落,日常还总遇到好心人帮忙,却还是忍不住难过。
“回头记起时问温师傅吧!”汤圆定了定神,那股突然想哭的冲动来的快去得也快,小丫头笑着说道,“兴许办完事就忘了,毕竟运气好是一件好事呢!”
其实即便汤圆事后还记得问温明棠,温明棠对这个问题也是很难回答的。就似很多大荣百姓早已习惯了长到七八岁才成“正经长安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一样,运气好如汤圆、阿丙那一瞬间或许是感觉到了什么,却又说不出来,这才明明遇上的是好事,却有想哭的冲动。
……
公厨里正有条不紊的忙活着,看着台面上依次自灶台上端过来的菜,有杂役得了空,走到公厨门口看了看,忍不住奇道:“汤圆与阿丙还有纪采买他们还没回来呢!”
“顺利些的话,吃过午食,未时左右便能回来了,不大顺利的话,便要到申时末酉时初,临内务衙门下值的时候才能回来了。”温明棠闻言说道。
“那么难办?”这话一出,正收拾台面的关嫂子便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