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可知……你等已做到对得起行好本职行当这一点了?”林斐说道,“不止皆做到了,且都还做的极好了。不必过于苛求自己了,这是事实!似赵司膳便过于苛求自己了,她已很好了,当然,那位张采买看她如此自更是心疼她了。”
“张采买如何,我等都看在眼里,知道他是好人,愿意等赵司膳这么多年,赵司膳亦是珍惜他的。”温明棠这才接话,垂眸看向被林斐握紧攥入掌心的手,说道,“你也很好!只是我、赵司膳、梁红巾三人早已习惯了不考虑运气这种事了。”过于务实之人多是会下意识的将遇到的很多惊喜当作运气的,这一点,她们三人皆是如此。
“如此啊……”林斐听罢之后却只笑了笑,掌心拢了拢,将女孩子的手包裹在掌心之中,“人一出生便有富贵贫瘠,可见人的出生便涉及运气这种事了。你等这些年一步一行皆踏实勤恳的做好了自己事,安知如意郎君这种事不是因着你等的努力而补足的出身上不曾给你等的运气?”
“我知晓,一切以平常心待便好。毕竟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我又怎会将你推出去?”温明棠同林斐边走边道,“只是以史为鉴,看景帝与先帝的种种所求际遇,便不忘提醒自己要时时勤拂拭,就似你虽还不曾遇到过难倒你的案子,却从未停下翻阅卷宗的习惯一般。我只是不想太过疲懒,沉迷享乐,你一直在前行,我却停了下来,如此……两人之间的距离越行越远,待到有朝一日,我与你之间终将相对无言,无话可说。”
林斐听到这里,方才“嗯”了一声,面上的表情舒展开来,似是也彻底放心了,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你比赵司膳更松弛些,比梁红巾更紧绷些,刚刚好,她二人却是还需要打磨一番。不过……即使不打磨也不要紧,左右紧绷的赵司膳有张采买心疼,梁红巾有朝一日或许亦会遇到那个人。”
温明棠点头道:“能刚刚好……也是我大梦千年之后的幸事。”如何把握独立为人的尺度,现代社会有太多可看可知的事实摆在那里,当然,她亦一一记在了心里,不曾浪费这庄周梦蝶所见,自是知晓如何松弛有度了。
这并非她天生比之赵司膳、梁红巾来便能将尺度拿捏的恰到好处,而是那道时空洪流的馈赠罢了。
两人边走边说话,不知不觉间已走入长安城中最是繁华的东大街了,随着人来人往的行人越来越多,林斐一手握着她的手,另一手则主动环住她的肩膀,于人群中穿梭,护住她不被陌生人冲撞。
这等举动,于寻常的有情儿女没什么不同。
只是大抵因着两人的相貌过于出众,一路频频惹来不少人的注视。
长安城中最是繁华的东大街上的铺子租金自不便宜,开在东大街上的铺子中售卖之物也远比旁的大街上的铺子中售卖之物更贵。同样寻常的一只瓜果,东大街上的瓜果便比城东三街九巷中的瓜果贵了三倍不止。
这等同一物却卖高价的铺子照顾的客人自也不是寻常人,皆是非富即贵的贵客。
用的物件处处金贵,自也练出了一双老练毒辣能品鉴物价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