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罢这些之后她才起身,踩着绣鞋的鞋底,就这般不修边幅的大剌剌的进了屋。进屋的瞬间,她伸脚一勾,将大门用脚带上之后,走到床边,搓了搓手,一把将床板抬了起来,低头看向瑟缩着抱着自己的腿脚,躲在床板下那四方大小的可藏人的暗室之内的女子,道:“人走了,可以出来了!”
女子抬眼,露出一张与那面上横亘了一条伤疤的暗娼七八分相似的脸,怯生生的喊了声:“姐姐?”
“我没有妹妹。”顶着一条伤疤的暗娼说着,将手里的药包递给那女子,说道,“人果然来了,东西在那里了。”
女子一见那药包,那张怯生生的脸上便露出了几分抑制不住的欢喜来,高兴道:“谢谢姐姐!”
“我没有妹妹。”那暗娼说着转身,回洗漱的架子上洗起了脸,铜盆里的水很快便自透明无色转为暗红,将脸洗净之后的暗娼转身,露出一张干干净净,不见半点伤疤的脸,她对那怯生生的女子说道,“我走了。”
方才入戏太深,差点忘了她才来这里两天而已,不叫露娘,叫露娘的是面前这个一口一个“姐姐”之人。她叫王小花,与面前这个露娘没有任何关系,至于先前那些……从怀里掏出早已写好的话本子扔给露娘,王小花向露娘伸出了手:“给钱!”
面前口中喊着“姐姐”的露娘则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忙不迭地抬头看向王小花,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问道:“姐姐,你要走了吗?”
“我没有妹妹。”王小花再次重申了一遍之后,伸手要钱的手往前伸了伸,道,“替你演一回话本子的钱,赶紧给了!”
面前泫然欲泣的露娘面容之上不见半点伤疤,显然那语气幽幽的女子不好相与,而面前这个当真引得恩客抛妻弃子,擅长哭泣的露娘也同样不是什么善茬。
那所谓的被误伤了脸的事,不过是一出戏而已。
也不知究竟谁诓骗了谁,又是谁设局套了谁。
不过这些,都与她王小花无关了,王小花的手往前伸了伸,催促道:“少废话!赶紧给钱!”
那名唤露娘的女子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只坠着流苏,小巧精细的荷包,又自荷包里取出一枚雕工精细的金色海棠花递了过来,王小花正要上前接银子,那露娘却突地将手收了回去,又自荷包里换了几枚普普通通的银锭子递了过来。
“无聊!”王小花看着露娘这番动作摇了摇头,一面接过银锭子小心掂着手里银锭的份量,一面说道,“你可不能少给我,我可是半点亏都不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