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一旁的管事自是听得懂,想到方才叶舟虚遮遮掩掩,将那宗室之女架出来,打着‘照顾瘫子’的幌子想进行宫,便想发笑。这次是架着瘫子去下榻,下次是不是架着那身份‘高贵’的瘫子儿媳去集市上乞讨求个方便了?
真是为了进行宫什么昏招都使出来了!为什么不通融不让他进偏殿他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在大人这等人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他们就同他将这糊涂装到底,让他想揭都揭不开。
“他还不肯说实话,”管事说道,“既不说实话,那也没什么好说了。”
“他说实话也没用!”红袍大员悠悠道,“让他一进偏殿,到了夜半定是要溜到主殿去见那位太妃娘娘的,届时若是见了红,让偏殿见了血,扰到朝廷大计就不好了。”
那叶舟虚既不行,那位能被他吃的死死的太妃娘娘自然更不行了。月份浅时,那肚子还能遮得住,眼下……傻子都看得出她有孕了。
“这等‘聪明人’总是这般,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总觉得这世间人都是傻子,能任她拿捏。”红袍大员说道,“陛下最近一次去见她是上个月的事,除非陛下是个瞎子才看不出她有孕了,可陛下什么都没说。偏这举动在那位自视甚高,以为自己将陛下拿捏的死死的太妃娘娘眼里就是陛下‘愚孝’默许了,由此更是不惧,连那保胎药这等明着的把柄都直接走的太医署的账,真真是蠢而不自知,叫人不忍直视。”
“或许以为自己的举动只是似前朝那些太后一般风流些罢了,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事,左右她腹里的孩子又不是什么皇子身份,能同陛下抢皇位,陛下不会在意的。”管事说道。
“无权的时候自是权比一切都重要的,所以陛下未登基时,那抢皇位之人自是不能容的。可眼下陛下登基了,是大荣的主人,所思所虑自不仅仅是什么有人同自己抢皇位这点事了,而是要叫这大荣继续国泰民安,稳住这天朝上国的地位才是头等大事。国库空虚之时她穷奢极欲,自不会是什么拎得清之人,路全然走反也不奇怪了。”红袍大员说道,“陛下记性不差的,这位太妃娘娘是在陛下生母还未逝世前进的宫,不是逝世之后。那些对陛下一个孩子编排的谎话,为自己贴的那些金,说的什么为了‘照顾陛下才进的宫’的话究竟是真是假查起来不难。毕竟是发生在长安城这地方上的事,各家眼线那么多,好查的很!”
“后宫娘娘的位子还是高的,于有些人而言香的很,也嫉妒的很。”红袍大员说到这里,缓缓摇了摇头,“这等女儿间的事本与我等不相干,不过那嫉妒亲姐姐之人一双势利至极的眼倒是可以借来一用。”
既有人会‘借名’,那比之更厉害之人会‘借眼’有什么奇怪的吗?
“大人英明。”管事说道,“叶家久居江南,在那富庶地里捞了不少,那藏在暗地里的家财极多,再加上那些宗室……如此,事情或许能解决大半了。”
红袍大员闻言却只笑了笑,忽地对管事说道:“你错了,今日让你去查账之前,我其实都不知道那位风流太妃的金胎是他的。”
“那还是大人厉害,不知道是哪个却也能逼的他主动现身。”管事说道。
“因为这看懂了整个局之后,那里头的具体是谁,叫什么名字其实不重要。”红袍大员说道,“我只消知晓那人总会现身,我迟早会知道他的身份;也只消知晓能被那风流太妃那双势利至极的眼相中的,必然是能被我用来平账之人;更只需知晓能稀里糊涂的让这太妃有孕那么久还不及时落胎的不是什么真正厉害之人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