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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人都知道真要寻人办事而不是想在那吃饭之时将事情办了的话,是要避开饭点的,可再怎么知礼,事急起来,有些规矩也是会被人抛到脑后的。
安安静静地在书房里食着暮食,虽口不回答,却点头示意那站在外头的管事进来禀报,他吃饭不说话不假,却还是想听一听眼下这个暮食饭点急着上门的那位客人的消息的。
“那位叶大人急匆匆的上门,说是那未过门的儿媳笠阳郡主的身子不便挪动,说此次骊山出行,想借骊山行宫小住。不会进那主殿叨扰太妃娘娘的,只在最远的偏殿下榻便可以了。”管事说道,“小的查过了,那叶大人从年关到现在统共去过骊山十五次了。前头五次是在清明前去的骊山,彼时他都是在偏殿下榻,在行宫里过了夜才下的山。后头是清明之后,走的很是频繁,尤其近段时日,每隔几日都要去骊山晃一晃,只是自打清明之后,他便再也进不去偏殿下榻,无法在骊山上过夜了。这次叶大人登门,想问的还是过夜的事。”
虽面前的案几上摆着饭食,眼下还是在吃暮食的时候,可因今日暮食张罗的早,这顿暮食面前的红袍大员其实已吃的差不多了,那饭后的葡萄都吃过了,眼下已在那里喝茶了,自是能开口说话,不会被饭食堵了嗓子的。
“他去骊山没人会管,可想要去行宫过夜,不行!”红袍大员开口,摇头说道,“他来我这里也没用,这个夜过不了。”
管事点头,应了下来,转身离去。
这一声通报的结果比自己想的来的要快得多,坐在待客大堂中的叶舟虚连忙起身,问道:“田大人如何说的?可否通融一二,照顾一番?”
管事摇头,看了眼这暮食饭点上门的叶舟虚,说道:“大人直说了,这个夜过不了。”
“为何?”往日里那副儒雅有风度的姿态显然被这毫不掩饰的拒绝激的直接破了功,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难道朝廷连照顾体恤个瘫子都不成吗?我等只是借一下偏殿而已。”
照顾瘫子?管事眼里闪过一丝‘滑稽’之色,看着面前这急的满头是汗的叶舟虚,瞥了眼他那副儒雅又风度翩翩的皮相,笑着说道:“叶大人真是好皮相,难怪那般受女子们喜欢呢!”
这话一出,方才还急的摆出一副‘据理力争’姿态的叶舟虚脸色‘唰’地一下白了,看着眼前笑眯眯的管事,他颤了颤唇似是想说什么,可对上管事那副好整以暇的模样,那些话临到嘴边还是缩了回去,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他开口,干巴巴的说道:“谬赞了,若是这几日实在行不了方便,那改日我再来问上一问。”说罢,转身离去,也不知是不是心中太过焦急,那离去的背影万分焦灼与仓促,情急之下甚至被绊出了一个趔趄。
目送着叶舟虚离去的背影,管事转身,再次回到书房禀报了一番情形。
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听罢管事所言之后,红袍大员点头道:“这姓叶的果真不行!温玄策一没,就现原型了。”他道,“不止本事不济、眼光也不济,不止眼光不济,品行也不济。就算本事、眼光出了问题,品行不错,多照顾一番故交之女,当真照顾出几分真感情的话,指不定还会有意外之喜!可偏偏他品行不端,过后为了不叫人诟病照顾温家旧人,竟连行这‘照顾旧人’的善事还挑三拣四的挑看起来‘有用’的那个!百般算计之下竟是一步都没走对。如此……还不如当年跟着温家一块出事,也好留下个重情义的好名声,哪似现在这般落个两手空空,左右不是人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