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们今天见的张大哥,他现在的心脏也换过了,没换之前楼梯都不敢爬,会胸闷气喘,换了之后,今天早上还陪小朋友在楼下踢球。”
白修年目前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虽说腿还处于康复期,但不影响走路,他都已经回单位上班了。
而张暨的父亲,后天就能出院了。
老人想到这两天看到过的白修年和张父,心里的疑问稍稍散了点。
不光是赵俊逸的父亲,在场的人基本都是见过白修年和张父的例子后,才愿意尝试仿生器官这个新技术的。
萎缩的眼球都能仿生,而且和真眼球无异,心脏也能直接换,还没有排异反应。
无论是哪一个的例子,都值得他们试上一试,让一潭死水的自己重获新生。
赵父紧紧握住黛笠的手,千言万语在嘴边,最终都汇聚成了一句话朴实的话。
“老师感谢你”
黛笠拍了拍老人的手背“老人家不必客气,能为你们做这些也是我的荣幸。”
老人重重地点了点头,因为知道黛笠还要看其他人的情况,便没有继续占用她的时间。
黛笠挨个查看了现场退役伤员的情况,对她来说问题都不大。
脊椎受伤变型的可以替换成仿生脊椎,因排雷被炸断双臂的,也可以换成仿生手臂。
简而言之,他们在不久的将来,都能拥有一个健全的身体。
大家在为自己庆幸的同时,目光担忧的看向了最里面角落里的人。
他的情况更为复杂,因为他受伤的是头部。
滕高峰曾经是一位维和士兵,在国外参与国际维和四年,因为当地的武装部队发生冲突,他在保护海外侨胞转移时,被流弹击中。
他也很幸运,没有当场丧命,不过他的伤势一点都不乐观。
他的颅骨碎了25,面骨碎了14,缺失了一只眼睛,脑组织也受到了损伤。
滕高峰一共经历了近十场手术,才勉强捡回了一条命。
当时连主治医生都对他的生还机会不抱太大的希望,都说他能活下来是一个生命的奇迹。
现在滕高峰一边的脑袋是凹进去的,那一边的脸没有眼睛,没有耳朵,就像是女娲造人时,少捏了一角。
他的情况不只有表面的问题,由于脑组织受损,影响了他的语言和动作,他经常手脚不听使唤,也无法随时畅所欲言,有时甚至连大小便都不能自主控制。
他脑部的修复手术,数年来累计做了四五场,效果都不是很理想。
脑部手术难度高、风险大,人脑又复杂,经手过的主治医生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完全修复好滕高峰的脑组织。
滕高峰这次来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首长点到了他,他来凑个人数。
他神色木然地坐在座位上,只盼着会议能尽早结束。
周围人的喜悦好像都与他无关,他或许能替别人开心一下,但这份喜悦维持不了多久。
然后他发现自己眼前一暗,有人走到了自己面前。
他知道,终于轮到自己了。
他内心毫无波动的等待着,等待着他们无可奈何地摇头,就像他之前的那些主治医生一样。
然后他继续过着现在憋屈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