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自商鞅变法以来,秦朝立法,严禁任何丹药流传在市面上。
连张仪想给晚年的秦惠王请方士止痛,都只敢偷偷来。像是孝文王,庄襄王晚年疾病缠身,也不曾用过丹药。
若不是前几年他得到赵高举荐,数次医治嬴政头疾有功,根本不可能进咸阳王城。
“啊”韩方士也慌了,脸色很难看,“那这不行,那也不行。这”
徐福仙风道骨地摸了摸长胡须,沉吟片刻道“你先不要妄动,明日春祭,我且先见见他再说。”
这回春祭改了形式,难道是为了他
天色越发晚。
张婴三人在炼丹房捣鼓了将近五个时辰。
浑身上下弄得脏兮兮。
也不知是秦朝纯天然的卤水更强,还是天气气候不对,四个时辰时,这豆腐就成型得差不多了。
胖少年和小姑娘将炼丹炉又一次合上。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看向案几上一份有些碎和水的热腾腾的豆腐,又看向不远处的小小人。
此时张婴正捧着小脸静静地坐着,见他们看过来,立刻给他们一个大大的笑容。
蹲在张婴身侧的大黄犬,正埋着头在狗盆里啃着什么,忽然敏锐地抬头,嘴角还带着白色的沫,它的尾巴矜持地甩了甩,一副高冷不可轻触的模样。
胖少年忍住抚摸狗头的手,忍不住问“阿弟,你,你真要吃”
“嗯。”
张婴露出天真的表情,不说打败方士的契机,他自己也很爱吃各种做法的豆腐,尤其秦朝这食物匮乏的地方,他还真的怀念,“阿黄吃了,我也吃。”
胖少年闻言一哽,听着有些不得劲。
他开口道“阿弟,那,那是狗在吃。舒妹你,你如何看”
小姑娘皱起小脸,开口道“阿婴,阿父说过,丹药带着个药字,正所谓是药三分毒,不宜吃。”
“嗯嗯。”
张婴扬起一张天真的小脸,小手拍拍大黄犬的脑袋,又自信地拍拍小胸膛,“嫂嫂我明白的。丹药阿黄都不碰的。狗都不吃,我才会不吃。”
“”
小姑娘觉得自己父亲似乎被内涵,但没有证据。
“噗。”
张婴闻声扭头,原来是一直看顾他们的陈工师在憋笑。
但这不是关键。
他这一回首,惊讶的发现陛下不知何时静静地出现在门口。
他并未带发冠,身着红色内衬的玄色深衣,腰系革带金边带钩,显得身形颇为健硕。
对方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带着与平日稍显不同的深沉。
陛下怎么会来。
张婴屁颠屁颠走过去,露出大大的笑容“仲父阿婴思念你。”
嬴政看见他亮晶晶的眼睛和对自己天然的亲近,犹豫了两秒,向他迈开了一步。
被对方沉默打量得久了些。
张婴略疑惑地歪了歪小脑袋,不过他正沉浸在制作豆腐成功,想尽快告知对方的喜悦中。
张婴伸出小手,拉住嬴政的衣袖,轻轻拽着他往方桌旁走。
刚走了没两步,张婴感觉到衣袖被挣开,紧接着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反握住他的小手。
张婴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陈工师正准备上前行大礼,却被一旁的赵文拉到一边低声嘀咕,低调行礼后,两人都退了远了几步。
嬴政来到桌旁,瞥了眼炼丹炉,又看向桌面上的白豆腐,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浑身气势越发骇人。
张婴情绪紧绷,不知嬴政身份的两小更是害怕得瑟瑟发抖。
嬴政忽然道“以后不可炼丹。”
“那是当然”
张婴小得意地拍拍自己,然后摆摆手,“赌约我赢定了。这么容易,会浪费了我的天资。”
“哦”
这答案显然出乎嬴政的意料,他眉毛一挑,似笑非笑,“莫非,你认为这便是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