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对方不光带了竹简,居然还带了绢布。
他道“阿婴这几日过得如何”
信使斟酌着回答“回陛下,过得很充实。”
“他没见识到困难”
“见,或是见到了”
信使身体一颤,犹豫了会,战战兢兢回答,“但好,好已解决了。”
“哦”
嬴政心思最为缜密,他目光锐利地看向不敢抬头的信使。之后,他的视线落在那一批卷起来的布卷上。
不知为何,嬴政忽然联想到几日前的豆腐横幅事件。
有些游移不定。
心一横,他缓缓将布卷展开。
嬴政
“混账小子”
伴随着这一声怒吼,案几上的朱笔、竹刀、竹简、青铜器等等“哐当哐当哐当”掉落在地上。
这动静也将隔壁宫殿的张婴惊醒。
他猛地坐起来,还以为发生了地震动乱。
不过等他迷迷糊糊地左右摇晃脑袋,并未发现异常时,他又将自己缩回了舒服小被窝。
片刻后,张婴只觉得被一股大力给挖出被窝,身体还没来得及感受寒冷,便被稍显粗鲁地塞进小皮袄。
“谁吵我啊”
张婴嘟囔了几声,然而外面却没声音回应他,只有颠簸的震动,以及匆匆脚步声。
过了一会,张婴脑子清醒了些,才发现自己被旁人从头裹到脚,什么都看不见。
他心里一个咯噔,总不至于在宫中被谁绑架吧。
这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裹着他的皮袄子紧接着被人猛地掀开。
两个冒着气的大燎炉,数盏烛台灯同时带来的光亮,刺得他眯了好会眼睛才缓缓睁开。
张婴眨了眨眼,发现嬴政,李斯,还有少府的丁郎官三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仲父仲父”
他松了口气,不是绑架就好,连忙小跑到嬴政面前,伸出了小手手,“仲父你想不想我我想你了。”
丁郎官见怪不怪地撇开眼,偷偷打了个哈欠,做好等两人互动的准备。
李斯则惊异地看向张婴,这是他第一次目睹两人的相处。
难怪会令某些公子坐不住了。
嬴政抿起来的唇角隐隐翘起来一丝弧度,但很快又拉长。
他冷哼一声“谁敢想你”
张婴闻言一愣,连忙笑眯眯地握住嬴政的大拇指,左右晃了晃“敢的敢的仲父最疼我了。”
“那你就这般回报我”
嬴政示意赵文将绢布给打开,指着上面的字,声音充斥着暴躁,“故意的”
张婴好奇地看过去,然后也沉默了。
老秦士卒真是与时俱进的人才啊
居然敢套用豆腐的广告词,给嬴政扯起了彩虹屁的大字横幅。
“陛下心系老秦军我们爱戴陛下胜过山神”
“陛下之谋,高山仰止,我等跪服有了陛下我腰不酸腿不疼,哪哪都有力气啦。”
“陛下乃天上星君,感恩赐下小福星”
嗯,看着这一批布卷上还保留着泥土、青草等风水雨打的印记,就知道展示时间不会太短张婴他这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脚趾头已经抠出一座咸阳宫。
“你在宫里折腾折腾也就罢。”
嬴政指着张婴,须臾,放下来,又指出来,他在殿内来回转了一圈,“宫外还不消停。你,你这”
“仲父”
张婴连连摇头,眨巴眨巴大眼睛,“我没教他们。”
嬴政哼了一声,他当然清楚这一点。
否则张婴就不是坐在火炉边,而是趴在他腿上被“啪啪”打屁股。
“但觉得,真好”
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