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和丁郎官差点踉跄摔倒。
“啊,这是对仲父的一片丹心”
张婴忍住笑,小拳头用力地在空中挥了挥,双眸崇拜地看向嬴政,“同我一般真挚仲父这是不是书上说的,民心所向”
嬴政
李斯震惊抬眉这小子,拍马屁的天赋浑然天成啊
“咳。丁郎官,去让赵杰拿东西。”
嬴政选择转移话题,看向张婴,“那个新的舂米农具,真能每日多舂米一倍有余”
“一倍有余”
丁郎官忍不住高声惊呼,少府不光管理皇帝私库,他们也和治理内史一样,负责田地租税、财政收支,“这怎么可能呢”
“丁郎官,我亲眼所见哦”
张婴小手指了指自己的双眼。
丁郎官还不敢相信,嘟囔着“不可能那可是祖宗传承千年的农具,怎可能短时间内变化这么大。”
张婴发现秦人确实守旧,他这几日都碰到过好几次类似的质问,某些人甚至古板得试都不想试。
张婴不想多费口舌,直接拿出绝杀模板,歪了歪脑袋道“啊可十年前有七个国,现在只剩我们大秦。变化很大,但也挺正常吖。”
丁郎官瞳孔地震
他目光哀怨地看向张婴,倒也不必举这么坑人的例子吧。
一盏茶后,张婴见到几位熟悉的少府侍郎,工匠,以及被他们抬上宫殿的石舂,还有踏锥。
不需嬴政开口,他们自觉开始现场做对照组演示。
嬴政、李斯和丁郎官不约而同地围过去,细细观看。
丁郎官微微颌首“光看工匠的动作,确实省力得很。”
李斯欣喜道“陛下,数万人舂米四个时辰,省一倍的力,便是每人每日可省下两个时辰。那每日咸阳会多出数万人的两个时辰,可用这两个时辰去采桑,去种地,去秦直道,去修城墙”
嬴政微微颌首,甚至还和李斯讨论起来能增加什么工程项目,丁郎官也不甘示弱地加码。
张婴听到这,嘴角抽搐做个人吧你们这都不是把人榨干,这特么是榨成灰灰啊
嬴政余光一瞥,恰好看见张婴撇嘴。
他笑了一声,道“你这是有何高见”
“没,有。”
“如实说。”
张婴忍了忍,还是忍不住为广大打工人说出一分心声“仲父我觉得天下黔首会恨我的。”
“为何”
嬴政皱起眉,忍不住替张婴说话,“你可是发明出豆腐,踏锥的人,不必妄自菲薄。”
“可仲父啊我每多发明一件工具。黔首们非但不能省力,反而要多做更多的项目,累得不行。”
张婴的脸上带着怜悯,“这这日后不得抱怨我吗”
嬴政一愣。
徭役繁重的论点,他不是第一次听说,但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直言不讳。
“你也”
李斯和丁郎官都安静下来,两人注意到嬴政沉下来的脸色,用怜悯的视线看向张婴。
宫殿只剩下“哚哚”的踏锥声。
“罢了,你小子懂个甚”
出乎李斯和丁郎官的意料,嬴政并未发作,而是自行消化情绪,只伸手狠狠地掐了一把张婴的脸颊,便作罢。
之后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很自然地与他们讨论制作踏锥,以及在秦国推广的问题。
在得到郎官们分析的,廉价、简单可在春节前全国推行的答案后,嬴政更是高兴得哈哈大笑。
他还上手揉了揉张婴的小脑袋,轻声夸奖了句,“虽性子顽劣了些,但却有几分异于常人的聪慧。值得好好嘉奖。”
李斯啧啧称奇,陛下真的待稚子很好。
要不,趁早把稚子拉到自己的政治阵营
不过他刚起了个念头,就目睹了张婴是如何用几句话将陛下给惹毛。
“唔,仲父,良田良种耕牛,工匠我都可”
张婴小手指数数,“啊对了,能三十,不对是三日回一趟宫吗天天来回有些乏累”
“”
嬴政收敛起表情,似在咬牙切齿,“呵。三日怎够,不,如,朕,给,你,十,三,日”
“谢仲父仲父最好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