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一己白身成为大秦权倾朝野的人物,和这种人玩心眼,岂不是拿劣势对标对方的优势。
不,他应当用自身的优势去打对方的薄弱
与对方比脑子,还不如和对方比谁更受嬴政宠信。
“对啊是我安排的”
张婴的脸上露出憨憨的笑容,“原本我只想做好事不留名,没想到还是被你们找出来,唉点点难为情。”
李斯以及其他朝臣们“”
诡辩,好厚的脸皮
嬴政眼底也闪过惊讶,顿了顿,一脸无奈地看着张婴,道“你为何要这么安排”
“因为我来时,地里是没人割麦子嘛这就是一件很严重的事”
张婴非常自然地开口道,“我想着又要能给仲父提个醒,但又不能耽误他们秋收,所以我就让他们先割一大片麦子,再专门留一片给仲父看,当作给仲父的提醒。这样岂不就是两不误么。完美”
众朝臣
连深谙张婴秉性的赵文都暗暗点了个赞,居然能将一个故意做的局,反而说成一片真挚的心意,小郎君越发成长起来了。
嬴政也僵在原地一会,才轻轻掐了一把张婴的脸,轻声道“欺君可是大罪。”
“仲父我没骗你嘛,你一问我都老实说的。”
即便嬴政没有说什么,但张婴感觉到对方掐他的力气很小,就知道嬴政一点都没生气,他乐呵呵一笑,决定说什么都扯到农业为本,继续道,“所以仲父,说到底还是徭役太重的问题疲民政策会影响到秋收,这不好”
“哦你还坚持”
嬴政有些惊讶地看向张婴,鲜少见对方如此不依不饶,并且反对一项律令。
“我觉得好奇怪,为什么民众很累就不会反抗呢”
张婴歪了下脑袋,“我读书太累了就会逃课。我抓来的匪徒,不是被宗族欺负,就是逃徭役才出来的人监狱中,生活幸福富足的人,应该远远少于被欺负被压榨的人吧。”
李斯见缝插针地开口道“婴小郎君,那如你所言,安居乐业的黔首就必然不会犯罪”
“我没说过安居乐业,也有为争家产杀人的嘛。我只是觉得疲民不行”张婴摇了摇头,小脸担忧地看着李斯,“可是没听清还有耳背的地方吗我可详细与你举例子说说。”
李斯“”
“噗”
诸多朝臣们都微微垂着头,也不知是谁发出扑哧的笑声。
张婴就是抓住三个核心“你觉得重徭役是好事重徭役要如何能规避造反重徭役会影响农业”
李斯也举了一些其他例子,但每回都被张婴给绕回三个问题,变得无法解答。
说到后面,李斯在想要不要剑走偏锋时,却敏锐地察觉到嬴政看向张婴时露出的赞赏,想了想,他选择了沉默。
嬴政看向张婴道“你这么反对疲民之法”
“对我坚定”
“这可是商鞅指定的国策”
“那又如何。”
张婴一听这话就知道有戏了,他立刻看向嬴政,认真道,“仲父这一两年做的,都是前无古人之事阿婴为何不可效仿陛下,你试试嘛我相信五年,不,三年就能看到效果”
众朝臣愕然一惊,居然敢说得这么肯定
嬴政一怔,忽然哈哈哈大笑起来。
畅快的笑声在马车内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