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裴沅祯倾身,在她耳畔呢喃“我却很想你。”
情话是最浓稠的酒,只需稍稍一句便令人沉醉。
沈栀栀仰头闭上眼,任他的气息拂在脖颈间门。
她突然想起在渊池的那夜,彼时他也是这么亲她。狂热而温柔,仿佛要把她吸干似的。
她推他,他却不管不顾。
她说“你流血了,再这么下去会死的。”
裴沅祯却笑得邪气,把她的手往下拉“看到了吗我快憋死了,你救我一救,兴许能活。”
那天,他丢弃了二十多年来的矜持,也抛却了他堂堂首辅大人的脸面,像个无赖似的哀求她、讨好她。
结束时,他身上的血流了到处都是,却笑得餍足。而她,手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大人,这些传教士都查过了,他们来自闻香教。最初由个乡野村夫创办,鼓吹行气功、练丹术方可解脱,招揽了大批信徒。后来一路南上,途经澶州、陵城等地传教,前两日才抵达京城。”
墨韵堂书房,裴沅祯正在跟安俊良议事。
闻言,他问安俊良“你怎么看”
安俊良忖了会“大曌建朝不过百年,沿袭前朝佛教和道教。前朝败落时,民不聊生,民间门便顿生许多宗教,这些朝廷并没管,当然也主要是这些民间门宗教规模不大。可这个闻香教发展速度甚是迅速,我认为当谨慎看待。”
裴沅祯点头。
须臾,他又问“除了这个闻香教,谢芩可有踪影”
“谢芩并没无踪影,倒是属下等人在京城发现了许多紫星阁的人。”侍卫说。
“紫星阁”
“是,他们像是在寻什么人,行踪规矩而隐秘。”
安俊良看向裴沅祯“我记得你说过,紫星阁阁主是谢芩,谢芩不露踪影,莫不是来寻谢芩的”
“应该不是。”裴沅祯道“谢芩下落不明有可能是障眼法。”
默了会,他吩咐“闻香教暂时先不用管,盯好紫星阁的人,大婚在即,切勿出乱。”
“是。”
八月十二,大吉日,宜婚嫁。
京城这日,红妆十里,满城热闹。大曌首辅裴沅祯在这一天,终于要娶妻了。
虽然裴沅祯名声不好,可婚礼办得盛大,舞狮的、打鼓的、杂耍的、唱戏的,应有尽有。
百姓们纷纷出门观望。
裴府管家还准备了好几箩筐铜钱,用马车拉着,随着迎亲队伍一路走一路撒。
众人跟过年似的欢乐。
而裴沅祯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前大红绸花鲜艳亮眼。
人们见过他穿官袍威风凛凛的样子,也见过他穿锦袍玉树临风的样子,这会儿见他穿了身大红喜服,明眸秀眉,丰神俊朗。
凡是见过这一幕的人,多年都难以忘记。
当年,裴沅祯十里红妆迎亲,风流如少年般,意气风发。
而此时,沈栀栀因起得太早,坐在床榻边困得不行。
过了会,她悄悄掀盖头看天色,见时菊笑嘻嘻地端着碗东西进来。
她问“时菊,迎亲队伍何时到我快撑不住了。”
时菊笑她“新娘子在这天都会辛苦,成亲哪有不累的”
她把碗端过来“你快吃些,补足力气,晚上好成礼。”
成礼是怎么回事沈栀栀自然清楚,她羞臊地接过碗。
“这是什么”
“莲子花生粥。”时菊说“有早生贵子之意。”
沈栀栀点头,拿勺子小口小口喝,说“你出去看看,若是迎亲的来了,你喊我。”
“好。”
从裴府到平福巷,按理说只需走三条街就是。不过裴家长辈们觉得既然是裴沅祯娶亲,所幸便让全城都热闹热闹,于是商定迎亲队伍绕京城半圈。
只是婚轿到了长玉街时,出了点岔子。
一群闻香教徒吹吹打打地斜冲过来,将迎亲队伍冲断成两截。
裴沅祯沉脸“怎么回事”
顺天府府尹苏大人赶忙过来告罪“大人,下官原本早已将街道清理了,只是碰巧撞上今日闻香教送佛仪式。”
百姓眼里,神佛为大,任你天王老子成亲也得为神佛让道。
裴沅祯目色沉沉看着送佛队伍不急不缓地从迎亲队伍中穿过,一半目光盯着沈栀栀的花轿。
确定这些人只是借道走过,而没起什么乱子,这才放下心来。
没过多久,迎亲队伍继续前行。
申时辰二刻,花轿到了裴府大门。
喜婆站在花轿前唱吉,唱完便喊道“请新娘子下轿。”
等了会,没动静。
“吉时到,请新娘下轿。”
依旧没动静。
喜婆正要上前查看,裴沅祯倏地上前踢开轿门。
此时,花轿里空空荡荡,只一块绑着红绸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