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随安咬牙“多少”
胡人大叔“一片金叶子。”
反正是花一棠的钱,关她屁事
林随安掏出一片金叶子飞了过去。
毕罗摊主身量不高,速度却是飞快,弓腰挪着小碎步,边跑边观察地上的车辙印,地上的车辙印又多又乱,可他却能准确的认出属于白家马车的那一道,沿着坊间的街巷左绕右转,林随安和花一棠跟在后面,转得头晕眼花。
“应该就是这辆车。”毕罗摊主停在一辆马车旁道。
林随安这才发现,他们七转八转到了一条后巷,巷中停了六辆马车,五辆都是板车,上面堆着大筐的鲜果蔬菜,只有一辆是带车厢的马车,运菜的菜农来来往往,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们。
花一棠仰起头看了看,啧了一声。
后巷紧靠着一所院子,能看到流月楼的三层屋檐,此处显然就是流月楼的后门。
林随安撩起车帘查看,车里空无一人,驾车的人也不在,车座下发现了一小块碎布头,染成了黑红色,闻了闻,像血。
“这个料子”花一棠摩挲片刻,“像白顺常穿的。”他拉住一个菜农,“车里的人呢”
菜农摇头“我才来,没看到。”
“扛着两大袋肉进去了,”另一个菜农搬着菜筐路过,“肉挺新鲜,其中一袋还滴血呢。”
林随安和花一棠面色大变,直奔后厨,这个时间正是后厨最混乱的时段,菜农、屠户、鱼贩将本就不宽敞的后院挤得满满当当,大厨扯着嗓门喊小学徒们把送来的江鱼送入水池,账房忙着结算菜钱,伙计们忙着运菜,地上铺满了烂菜叶和没来得及收拾的鱼鳞,踩上去又滑又腻。
花一棠和林随安两个异类贸然闯入,整个后厨的人都惊呆了,齐刷刷盯着二人,还是账房先生见过大场面,认出了花一棠。
“花家四郎,您这是”
“刚送来的肉在何处”花一棠大叫。
账房愣愣指向厨房,林随安疾步冲进去,就见厨子正要解血糊糊的麻袋,头发根都竖起来了,厉声大喝,“别碰”
厨子吓了一跳,还未回过神就被林随安一把拽了出来,鼓鼓囊囊的血麻袋堆在剁肉案上,滋滋冒着血水。
林随安心里突突乱跳,最糟的情况,麻袋里的就是白顺,看这个造型,莫不是已经被碎尸了
“送肉的人呢”林随安问。
众人纷纷摇头,这个时间人多杂乱,谁都没注意。
花一棠缩在门外,扇子遮着大半张脸,只露出半只眼睛战战兢兢瞅着。
突然,血麻袋动了一下,绑口的麻绳啪一声断了,林随安头发根倒竖,倒退两步到了门边,麻袋里的东西抽搐了一下,缓缓滑了出来。
花一棠嗷一声,拦腰环住林随安一把将她抱了出去,就听噗一声,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滑出麻袋口,掉到了地上。
是刚宰杀的羊羔,瞪着两只眼,肌肉还在抽动。
林随安只觉环在腰间的手臂一松,双脚落地,再看花一棠,吓得瘫坐在地上,面色青白,满头大汗。
虚惊一场。林随安松了口气,觉得自己也有点腿软。
账房犹豫着上前,“花家四郎,您来这儿到底是”
“闲来无事逛逛。”花一棠手掌撑地站了几次都没站起来,林随安实在看不下去,揪着他的脖领子将他提了起来。